站在麵前的人,仍舊是那麼單薄,卻多了一股內蘊;仍舊是一襲黑衣,卻多了一份深沉;仍舊是那張俊臉,卻多了一絲犀利。蔚藍色的眸子已染上了寒冽,微揚起的唇角也刻上了淩厲。
他不再是當初的那個自卑不甘的少年,仿佛破繭成蝶,他已經蛻變成了一個自信內斂的可靠男人,就好像是一朵完全盛開的神秘又絢爛的罌粟花。
她的心在微顫,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唇角勾起,微微一笑,猶如燦爛的陽光,耀眼得讓人屏息:
“歡迎回來,墨羽!”
墨羽發自內心地笑了,那笑容足以讓太陽失去顏色。他無言地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努力抑製住發紅的眼眶中顫抖的柔波,過了好一會兒,才用輕顫的聲音低笑道:
“我回來了。”
幽王府。
緊閉的正房門前,入琴四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團團轉。同樣團團轉的還有一個上了年紀、身穿總管服的老太監。隻見他急得老臉都皺成了菊花,轉了兩圈,又上去拍門:
“幽王殿下,您倒是開門啊!是皇上派老奴來看您的!皇上他老人家很擔心您!您倒是開開門讓老奴看一眼!”
“滾!”一陣獅子般的暴吼,把老太監嚇得立時噤聲。
入琴急忙安慰道:“王公公,您別往心裏去,王爺他心情不好。”王德海可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得罪不得。
王公公心焦不已地抖著拂塵:“咱家也知道王爺心情不好,可皇上那邊派咱家帶了禦醫來看王爺,要是咱家就這麼回去,皇上一定會氣急了砍咱家的腦袋!”
他話音剛落,一個老嬤嬤引著水凝蕊從外邊快步出來。水凝蕊扶著紅酥的手,腳步紋絲不亂,可仔細看卻能發現,她的眼底是紅的,身體也有些虛弱。
院子裏的人見大公主蒞臨,連忙集體施禮:
“參見大公主!”
“都起來吧。”
“大公主,您可來了!您快去勸勸王爺吧,老奴這都帶禦醫來了,皇上那頭心急著呢。”
“王公公,您等等,容本宮去勸勸王爺。”水凝蕊快速說罷,上了台階來到門前,拍門道,“五弟,開門!是大皇姐!五弟,你快開開門啊!五弟!”這就是她的悲哀,在人前,她隻能叫她的弟弟“五弟”,稱自己則是“大皇姐”。
她敲了半天門,裏頭卻半點動靜都沒有,仿佛空無一人。局麵頓時僵持了下來,要知道,平常大公主和幽王的關係最好,連大公主都沒法把幽王勸出來,還有誰能行。
水流觴的奶娘已經哭紅了眼,上去哭著敲了幾下,可還是不行。入琴立在一旁,沉吟了一陣,忽然說:
“不如叫陳姑娘來試試吧。”
“對!”侍棋一拍巴掌,“王爺心情不好時,就喜歡找陳姑娘談心,每次談完,心情就變好了。”
水凝蕊的眼眸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陳姑娘?”
入琴解釋:“是一位和王爺很有淵源的姑娘,與王爺很是投機,奴才覺得不妨請她過來試一試。”
水凝蕊也別無他法,點點頭:“那你去吧。”心裏卻奇怪,自己弟弟什麼時候認識一位姑娘?
此時的鈴鐺山莊。
玲瓏現做了幾道小菜給墨羽接風,兩眼亮晶晶地笑說:
“這麼說。你現在成了彭將軍的副將。”
“嗯。都是因為你的那個連弩,還有彭將軍的保舉。其實當時在軍中,破格被提拔成參將時,我都覺得像是做夢。現在這種感覺更強烈了。”他露出一絲苦笑,即使是自己最大的成功,也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