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姐夫?”玲瓏的臉都綠了,結結巴巴地訕笑道。
“見過幽王妃。”玉霜天絲毫不覺得嚇唬人應該愧疚,照樣語調平平。
“哈……哈!都是一家人,大姐夫不必多禮!”玲瓏幹笑道,望著對方一馬平川的表情,總感覺這人的確不太好相處。
“在下先告辭了。”玉霜天淡淡地說完,繞過她走了,至始至終眼皮都沒抬一下。
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豆莢瞠目結舌地問:
“王……王妃,那位就是大駙馬嗎?”
“是啊。”玲瓏鬆了一口氣,回答。
“好強大的氣場!難以想象,大公主會嫁給他!”豆莢驚歎。
“我有種看見午夜幽靈的感覺。”玲瓏抖了抖冷得發麻的肩膀,快步往前走。
外書房內燈火通明,守在門外的入琴見到二人來了,微欠了欠身,笑道:“參見王妃。”
“這麼冷的天你也在外麵守著!”玲瓏驚歎道。
“這是奴才的職責。”入琴微笑道。
“真辛苦啊。”玲瓏想了想,忽然手一拍,笑道,“對了,我前天收拾庫房,找出了好多狼皮,好像是曆年打獵得回來的,給你們這些暗衛做大衣好了。這麼冷的天,就算是練武之人總凍著也不好。”
入琴微怔,隨即略感動地欠了欠身,笑道:
“多謝王妃關心。”
“沒什麼,反正那些東西擱著也是擱著。大冬天,你們這些暗衛也辛苦了。”玲瓏笑說,推開門進入書房。
入琴愣了愣,微微一笑。頭頂的大樹上,魅一托著腮歎道:
“王妃真是個善良的人!”
“是啊!”侍棋笑答。
外書房很大,玲瓏推門進入時,並沒看見水流觴。順著輕微的響動繞過屏風,與此同時,屏風後麵突然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掉落聲,聲音很大。她心中一凜,急忙跑過去。
書櫃牆前的地麵,數本書散落在地上,水流觴抱住自己,緊皺眉頭,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仿佛在忍耐著劇烈的疼痛。她的心緊張得跳得飛快,慌亂地奔過去,半跪在地上,扶住他的身子,迫切地問:
“流觴,怎麼了?流觴!”
水流觴隻覺得此時的身體仿佛被粉碎了一樣,強烈的寒意從腳底直直地往上竄,肌膚由於疼痛在本能地輕顫,額頭上不停地滲出冷汗。他佝僂著上身大口地喘著氣,聽到聲音時,強撐著睜開眼看了她一下,咬緊牙關,勉力吐出兩個字:
“出去!”
“噯?”她愣住了。
“出去!”他再次奮力地低喝一聲。
此時,守在門外的入琴敏感地察覺到裏麵的異常,快速闖進來。水流觴的表情因為疼痛有些猙獰,冷聲吩咐:
“入琴,請王妃出去!”
“是。王妃,請您回避一下。”
玲瓏臉色僵硬地起身,被隨後奔進來的豆莢扶著,兩人退到了屏風外。不久,隻聽一陣機關開啟的聲音,緊接著室內恢複了平靜。
玲瓏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豆莢手足無措地寬慰道:“王妃,王爺隻是身體不舒服,絕不是在對你發脾氣。”
“我知道。”玲瓏淡淡地說。
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在別人麵前顯示出自己的狼狽和脆弱,即使是自己的妻子,也是不允許的。玲瓏自己也是,哪怕是最親密的人,也不願意在對方麵前展現出一點狼狽之態,盡管那種自尊心是很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