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如若離京,就地格殺!(1 / 2)

白浪島的幸存者滿身重傷,已經說不出話來,根本無法審問。水流蘇的心裏既憤怒又不安,強烈的措手不及竟讓他的心裏產生了一絲害怕。就像是被人看透了底細即將被罩入一張陰謀的大網裏,他的心七上八下的,已經到了無法思考的地步。

他雙手交握,放在桌麵上,努力使自己鎮定,一點一點地整理著混亂的思緒。白浪島是海上的一座孤島,按理說沒人知道它的存在,更別說出動大批人去剿滅了。如果沒有準確的地圖,想找到那裏簡直比登天還難!不可能是巧合,最大的可能是出了內奸,但白浪島的計劃沒有幾個人知道!內奸……內奸……

忽然,他的眼眸劇烈地一縮,隻覺得一陣天暈地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那麼愛他,就算她再生氣,也永遠都不會背叛他!

就在這時,輕微的敲擊驚動了陷入震驚的他。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打開窗子,一隻機敏的鷂鷹蹦了進來,警惕地四處張望。水流蘇知道這是去處理肅親王的茗歌傳回來的,解下鷹腳上的紙卷展開來,心裏終於平靜了一點。肅親王的事情處理得很順利,就算紫俏被廢了武功也是一顆好棋,證據全部被銷毀,天下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曾經拉攏過肅親王!

一想到這個他就心中惱火,幼年時他便明白,不受寵的他隻有爬到那個最高的位置,才能安全地活著。很早他就知道母後和他不是一條心,於是他開始不動聲色地組建自己的勢力。可僅僅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六皇子,什麼能耐沒有,久居深宮何談勢力。於是他找上了出生後便注定了將成為未來家主的玉美人!

玉美人不同於他,玉美人從會說話開始,就在祖父和父親的監護下學習掌管家族事務,她年幼時在玉家的權利就非常大。她其實是一個從出生起,就被家族的榮耀和責任所束縛、摒棄了童真卻獲得了才能、飽受著寂寞折磨的可憐蟲。

他俘獲了她的心,她則暗中輔佐他。當年肅親王雖與皇帝不和,卻因為是先帝最寵的皇子,手中有一部分軍權。能拉攏肅親王的勢力成就自己,這是水流蘇夢寐以求的。哪成想肅親王狼心不死,居然被墨皇後慫恿真造了反,水流蘇生生被斷了一臂,還惹來麻煩不斷!

母子二人互相忌憚、互相拆台,這是從有人類存在以來就很少發生的詭異事件吧,他自嘲地想。

“篤篤篤!”敲門聲再次響起,“太子殿下!”

水流蘇被嚇了一跳,隨著心髒緊縮,周身的毛孔也跟著驚了一下。他皺緊了眉,心煩地怒聲問道:“又有什麼事?”

“高麗島上的觀音教突然被一批不明人士攻擊,死傷無數,生還者隻有一百人。”綠泉沉聲道。

水流蘇霍地站起身,強烈的震驚讓他麵色慘白、膽戰心驚。他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忽然打開書房的門大踏步走出去,騎上快馬直奔京城郊外的別院。

別院的管事措手不及地迎上來給他行禮,但見水流蘇臉色陰沉堪比閃電中的烏雲,龍行虎步地走進外書房,在書架上準確地摸索到機括,向左一擰,書架緩緩地滑開,露出一條深黑的暗道。他順著樓梯走下去,來到一座隱蔽的密室,直奔密室內一隻紅木雕牡丹立櫃前,從一堆混亂的賬冊紙本中抽出一本靛藍色的賬冊,翻開。

這是玉美人向阿曼國、匈奴國走私武器原料的證據,可是現在他看見了什麼?居然是空的!是空白的!

強大的憤怒如火山爆發時的洶洶熔岩,排山倒海地席卷而來,他用力將賬本摔在地上,咬緊了牙,憤恨地擠出三個字:

“玉——美——人!”

玉美人生性謹慎,這是目前他手中掌握的唯一能毀掉玉家的證據,他可以拿這個在關鍵時刻肆意地威脅利用、甚至將玉家毀滅,可是現在……

綠泉的心中忐忑不安,抱著劍守在書房門口。兩刻鍾後,水流蘇從書房裏出來,那張儒雅俊美的臉罩著一片從未有過的陰鷙。他心中一凜,有些擔憂地上前,輕聲道:

“太子殿下……”

“我要去一趟高麗島。”水流蘇目視前方,漆黑似星的眼眸閃爍著無法掩飾的淩厲和陰鷙,讓他看起來十分猙獰,他緊緊地握住拳頭,月牙形的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鮮血淋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帶人看住玉美人。”他狠狠地咬住下嘴唇,一顆被冰霜包裹的心在顫抖地跳動著,他的拳頭越攥越緊,終於,他拋開心窩處湧起的那一絲酸澀和不舍,一字一頓、冷酷狠戾地說,“如若發現她離京,就地格殺!”

綠泉的心驚恐地顫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著他,嘴唇顫抖地道:“殿……殿下……”

水流蘇不語,挺拔如鬆的身軀仿佛被一股陰狠卻憂傷的黑霧包圍。他無力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那雙清如冷泉的眸子如鏡麵一般平靜。他終於沒有改變命令,邁開步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