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海裏飄蕩,很是枯燥,好在我有不少事得做,一邊向海龜留下的其中最北邊的一個聯絡點前進,一邊消化著海龜傳給我的內容。
海龜留下的東西之前隻是係統性處理完了,並沒有整體詳細消化,裏麵有很多讓人很容易忽略的東西和知識,不整體消化一遍,一個小漏洞可能就是覆滅性的後果。畢竟這是史前留下的東西,顛覆性太強,又和現世科技不是一個整體,而且這裏麵可能有我需要的東西。
隨著時日的推延,這種無根的漂流,最後幾乎變成了一種本能,所有的動作都是在不經意間完成的,完全不用自己刻意去控製。
每天的生活,除了穿梭就是遊動,慢慢的齊悅璞變得奇怪起來。也許很早之前她就變得怪異了,隻是那時候我沒注意。
她經常走神,雙眼變得空洞,機械地做著遊水的動作,看不出任何生機,完全就是一部水中機器。
很多次我叫住她問怎麼回事,她都無聲地默默搖頭,什麼都不肯說。最後我隻好用我最不想用的方法,才知道怎麼回事。
與其說是她的問題,倒不如說是我的問題更合適,簡單來說,就是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歸屬。
記憶裏,我像是自生的,沒有樣貌,沒有同伴,沒有靈魂。可結合一些事情後,自己像是一部特殊的人形機器,像是被寄托某種使命的執行者,可悲的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雖然我知道了很多東西,八十一號太空更讓我興趣高昂,而且正在向這個方向前進,可我並沒有告訴齊悅璞這些。具體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怕她無法接受,也許是不想讓她想太多。
不管為什麼,至少我有目標,可能的話,甚至想去八十一號太空,可齊悅璞完全不知道未來在什麼地方。
開始跟著我,就以我為家,我的想法就是她的目標。可經過方老和海潮之後,她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我有什麼變故,該在哪裏為我立碑!換句話說,也就是她不知道自己跟著我有什麼作用。
在她的這個世界裏,每個人的出生地,是他死後的居所,是讓人寄托牽掛和思念的地方,比喻這個人的靈魂最後有家可回,而且已經歸家了。可以沒有遺體沒有骨灰,但不可以沒有靈魂的歸所。在她的認知裏,這樣的靈魂是被詛咒的,將永世經曆苦難和折磨,困在地獄永遠不得解脫。
突然想起一句話,不記得怎麼說了,大致意思就是:懂得越多,越覺得無知;可越是無知,越覺得複雜!
我能理解他們無法研究靈魂,隻好以這種方式來表達對靈魂的敬畏和尊重那種情結。所謂死者為大,都塵歸塵土歸土了,心靈那份記掛也隻有靈魂了。
齊悅璞失去心念的根本,就是以為我屬於那種被詛咒的一類,而她曾多少次試圖向我詢問,卻都被堵在嘴口。無力挽拒的她,最後萬念俱灰,徹底心死沒有了希望。
知道原因所在,卻沒有能力解決。她憂慮的地方,就是我自身根本問題。我承認,我非常希望自己有家,也迫切的想要一個可以寄托自己靈魂的地方。可問題是,我的靈魂深處,好像有那麼一個對我很重要,讓我很牽掛的地方,可是我不知道那是哪裏!隻知道有那麼一個地方在等著我。
方老曾試圖告訴我一些事情,被我拒絕了,原因很簡單:我怕麻煩,不想做一些無謂的事情,可能他是真誠的,可也許他是以這個理由引誘我做什麼呢?他對我那麼了解,會隻為了單純地完善我的身體而等上千年?我的內心深處總是透著一絲懷疑,所以我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