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我想到她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我沒有進入通訊基地,而是專心尋找那些有思想的怪物,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發生,是不是我們就不會分開。
基地有多深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跳躍式空間閃爍對未知區域有很大的限製,每次跳躍都隻能控製在我的掃描範圍之內,而這個跳躍的距離最多有一千五百米。如此一來,我隻能分段進行跳躍前進,開始還能記得跳躍次數,到後來跳躍的次數多了,空間閃爍幾乎成了一種本能,自己完全變得麻木無知,甚至連時間意識都變得模糊,根本無法計算跳躍次數。
經過枯燥的無數次跳躍,終於,看到了這該死的基地。如果冰層上沒有出入口的痕跡,我想我早就迷失在這無盡的冰岩之中了。
通訊基地的外形呈半球形,像是罩著什麼一樣,中間最高處屹立一座鐵塔,從遠處看,酷似一根從裏麵穿到外麵的針。
這裏已經不再是無盡的白色冰晶,完全是另外的世界。
大麵積的土石銜接著無盡的冰岩,低窪處有茂密的植被,纖細的河流,甚至還有別樣的生命偶爾鳴啼。
與其說無法形容這裏到底有多美,到不如說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五顏六色的植被、偶爾鳴啼傳來的聲音、靜靜流淌的河流……
如果說撐起這一片天地的土石是山的話,基地就坐落在山腰裏,背靠山,猶如君王看著眼前的天然小世界。
我掃描到這一切的時候,以為是一副美麗的立體圖畫,真正從冰岩裏出來,看到這一切的時候,我連眼睛都不敢眨。我舍不得,我怕自己一眨眼睛,眼前的一切會消失。
我第一次有了貪婪的欲望,貪婪到忘乎所以,連自己從上麵掉落都沒注意,直接摔落在地,被茂密的植被掩蓋。
疼痛,是我應該有的正常反應,可在這一刻,我什麼都不敢去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睜著眼睛強迫自己慢慢靜下心,慢慢催眠自己:“快睡著,快睡著!”
那一份渴望,強烈到無法理解的地步,直到後來我才明白為什麼當時會有不顧一切強迫自己睜著眼睛睡去的想法。
有人說一場美夢能讓人心情愉悅,也讓人會忍不住懷念、不舍。而我做了一個,讓我無法忘懷,如果不是楚明確表示那是個夢,我永遠都不會懷疑那竟然不是真的。
在大山裏有一個小城鎮,這裏雖然偏僻有點落後,但人口並不少,反而很多,設施也比較全麵。而我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不同的是,我的生活中沒有聲音……
這裏有一所聾啞學校,學校不是很大,人也不多,我就在這裏上學。
可能因為聾啞的緣故,很多人對蒼天的安排不服,也讓大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所以大家學習比較刻苦,學校氣氛也比較和諧。
沒有親人的孩子並不少,大部分都住在政府公社安排的社區裏,也有寄居別人家裏或被人收養的。住在社區的人,公社每個月都會發一些物品和財物,基本生活還是有一定的保障。
公社裏有個醫務所,裏麵有幾個醫師,平時看病什麼的都在那裏,偶爾還會檢查我們的身體狀況。
不知什麼原因,我非常喜歡往醫務所跑,沒事的時候就泡在那裏看著幾個醫師給人治病,那感覺很奇妙。
慢慢的,我喜歡上了醫師這個行業,而他們沒事無聊的時候,也樂意教我,經常我身上打發時間。
久而久之,我學會了一些東西,忙的時候我就在這裏幫他們,閑的時候跟著上山的醫師一起去采藥。
社區、學校、醫務所或者山林成了我生活的固定部分,慢慢養成了三點式的生活狀態。
聾啞學校畢業後,很多孩子選擇了到其他地方的高等學院繼續求學,而我選擇了留下來,完全融入醫務所裏。
我在醫務所裏工作後,不但有了一定的傭金,公社還給我分配了一處單獨的住所,屬於我自己住所。雖然房屋很普通,麵積也不大,但我真的很高興。那一年我才十五歲,還是一個孩子,因為有了自己的住所,足足興奮了兩天沒睡覺。
因為先天不足,所以我的內心很自卑,能擁有自己的房屋,做著自己喜愛的工作,我真的很滿足。所以我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有豐富多彩的生活,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