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越發著急,想著想著一陣莫名火攻心,眼睛一紅,咬緊牙關心裏念叨……到底誰給了你們膽子敢把我媽趕到這地方,我定要你們不得好死。
自己嚇了自己一跳,剛剛出現的一陣惡念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因為環境太惡略和社會的影響而引發的不良情緒吧,此時最重要的是找到母親,我走到垃圾場牆邊,心想站的高看得遠,這牆有三米來高,平時我也經常有鍛煉過,還有幾次把小混混打得進醫院,這牆對我來說手一抓一跳就上來了。
目測周圍有沒人煙跡象,就在垃圾場後外麵有個死水池塘,旁邊有個小集裝箱,就是那裏,看到集裝箱心裏有了些許平衡,我恨不得馬上飛過去,著急一時腳下打滑,人一下從3米高側著身摔下來,掉到地上的黑水窟裏,身上經過翻滾已經找不到一處幹淨的地方,手臂摔得失去知覺無法動彈,一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拐一拐走到池塘前,池水已經發黑,一群塘鯴極其活躍得吃著人類的生活垃圾和雞的屍體,池邊還種著春菜,有的已經被老鼠咬爛,這是我媽種的,她最喜歡吃春菜,我心裏有很多想對母親說的話,此時卻一句也想不起,所有話都一瞬間轉化成兩行淚。
我走近集裝箱,箱體已經部分生鏽還有幾個破洞,又沒通電,這兩個月老媽怎麼挨得下去,我敲了門,發現門沒關,便推開了門,一陣腐臭比垃圾場內更濃烈直逼鼻腔,我媽躺在木床上,她那部諾基亞老人機掉到地上,她走了。
走前還在給我打電話,此時的我已經不在意識,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看到她身體已經發臭,脖子有被咬過的痕跡,床頭還放著老鼠籠,裏麵抓到的老鼠已經餓死,她是在睡著的時候被老鼠咬破動脈而死,那時她手上還拿著諾基亞,掛念著她在世上唯一的依靠……我
我的精神意識開始模糊,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突然腳一軟,整個人坐在了門口,控製不住大哭了起來,就像個3歲小孩那樣,聽自己的哭聲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惡心
剛剛那種莫名火又來了,心魔一瞬間湧上心頭,對社會的不滿化成一雙紅眼……為什麼要逼她,為什麼每個人都那麼冷漠,為什麼有病卻沒人送她去醫院,沒錢嗎?哈哈,如果沒被趕到這裏,我媽就不會死,為什麼從小別人就看不起我,欺負我,為什麼我要為了不相幹的女人落魄,這個世界,這個社會,一切都太多餘,我要你們全部死,全殺光,再殺了自己,哈哈哈哈……
“希希,是你嗎”……激進的情緒一下轉換回來“媽,是您嗎,我是王希啊”
突然我媽出現在我身邊把我扶起來說“希希,你還年輕,要勇敢麵對,接受現實,媽不中用了,早晚都得走的,不要難過”說著便指著床頭老鼠籠旁邊一個曲奇鐵罐,依依不舍消失在我眼前。
我過去打開罐子,裏麵全是被老鼠咬爛的錢,約計有5萬左右,這些都是我這麼多年來寄回家的錢,她一分錢都沒花,留著給我以後娶老婆用,可是一隻老鼠把她的一片苦心都毀了,她抓了好多老鼠放池塘淹死喂魚,最終慘遭老鼠的報複。
我把罐子拿起來,這些錢殘缺嚴重,5萬元拿去銀行估計也不值1萬元,想最後給我媽辦個好的葬禮都做不到,太現實了
“對不起,媽,我做不到,沒有您,我振作不起來,我好累,我好想您,好想下去陪您和爸,我們一家團聚”我抱起我媽的屍體,呆呆的坐到晚上,這幾個小時仿佛過了幾個月那麼漫長,我想了很多,回顧了這麼多年來我所學到的認識的,總結出對生活的答案……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要想獲得尊敬,必須站在掠食者的頂端,否則就被掠食。
心中萌生了兩個激進的念頭,現在有兩條路,1,改頭換麵,成為掠食者。2,死。
一直猶豫不決,直到看到曲奇盒上用膠紙貼著的一枚民國期間的大洋,這是我們王家廉價的傳家之寶,這次我們王家的命運,真的交給你了,正麵,選1,反麵,選2,大洋在空中翻滾幾圈,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能看見母親的微笑,她曾說做人要安安分分,隻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其他的煩惱都不是事。
大洋以正麵落在了諾基亞上反彈到門口月光照耀處,順著門口小斜坡向池塘滾了過去,眼看會順著這勢頭滾進池塘,我馬上走過去拿起來,這仿佛是母親在示意我不要做壞人,也不要想不開,隻要我好好活著,他們就了無牽掛,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我會好好做人的,母親,你不是喜歡大海嗎,這輩子還沒出過海嗎,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