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於質確實稱得上是一個成功的談判者,不設計卻攻心,循循善誘,從給淩易倒茶開始就已經喧賓奪主,想占據引導的地位,他也確實有些手段,用信心十足的氣場和咄咄逼人的語言,將手中殘破的底牌雕琢成了一枚看似十分誘人的價碼。
但是,淩易看得出來,他的內心不如表麵一樣淡然。不知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太害怕談判失敗,他像是頂著很大的壓力,反而演得有些過頭了。
他們二人都是商人,談判就是商場中的刀光劍影,淩易已經是這戰場中的常客,一絲一毫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怎麼不行?”淩易看見於質的右手一緊,幾乎要將茶杯捏得粉碎,眼看已經裂開了一角,鋒利的碎角將於質的手指紮得滿是鮮血。
可於質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臉上滲出了細微的汗珠,死死盯著淩易。
淩易看見落在地上彈開的血滴,皺了皺眉。
“就是不行。”淩易此時才拿起茶杯,抿進了今晚的第一口茶,“你的資本,配不上你的要求。”
淩易一歪頭,淡漠地看著已經幾近崩潰的於質道。
“而且,你的表演有些做作,我看得出來。”
聽見淩易的最後一句,自己頂著巨大的壓力在強行談判,卻被淩易輕易戳穿,於質自己靜靜地搖起了頭,眼睛裏也滲出紅色,近乎要流下淚水。
“不能不行,絕不可以不行……你必須答應我……”於質的聲音越來越,後來都幾乎聽不見了。
“何況,我也差不多找得到那個背叛者是誰了,你的價值真不夠。”淩易完,把茶杯放在了桌上,輕輕站起了身。
於質也知道,這次的談判如果沒有成功,結局就是死亡。而實際上淩易雖然不至於下殺手,但也不會留他在漢江城中了。
……
“我還有一個,一個隻有我知道的秘密。”見淩易準備要動手,於質氣若懸絲,聲道。
淩易已經沒有聽下去的欲望了,這場遊戲也沒了那麼多的趣味。如果把這個人留在自己的身邊,就如同在枕邊放了一個釘子,有巨大的風險。淩易不是個好鬥之人,更不會隨隨便便就打打殺殺,但這個於質的位置實在是太過礙事,起碼不能讓他在安全屋裏為非作歹,也得先打暈了,讓軒拓青抹除了記憶然後把他送到別的城市才行。
“我知道你哥哥在哪。”於質道。
這句話,有石破驚的力量。但淩易卻波瀾不驚。
淩易也不回答,手臂上也悄悄地運起了氣,一會兒的動作不能太大,不然會被發現,就有些難辦了。不是他不想知道他哥哥在哪,隻是過這話的人,可太多了,淩易都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了,聽都聽得有些膩了。
“我知道你哥哥在哪,也知道你父親在哪,我看見過他們!”
淩易此時已經走到了於質的身旁,右手聚起了氣,隨時準備出拳。聽到這一句話後,卻馬上將手裏的氣收了回去。
在於質的視角看來,根本發現不了淩易身上的一切變化。他隻是一個尋常的商人而已,一點武功都不會,更別提運氣、看招這些東西了。
“!”
“本來還想用這個談更多的條件呢,沒想到一開始就……”於質苦笑一聲,搖著頭歎氣道。
“!!!”淩易猛然打斷他,低聲吼道。
“來話長……我換了你的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那時我正被追殺……”
這一聊,於質才把自己的信息知根知底地透露給了淩易。
於質也是漢江本地人,十年前在漢江讀了大學,那時正是008年,金融危機讓整個市場動蕩不堪,市場上超過九成的錢憑空蒸發,無數的企業倒閉,對漢江城也是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