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章大維看著淩易,臉上的表情反而有些不可思議,似乎是不理解為什麼他要生這麼大氣。
“我給你畫個地圖,行吧。”那男人完,拿起車裏的紙筆就畫了個地圖出來,淩易看著他繪圖的手藝,竟也感到十分驚豔,他作地圖的精細與效率出乎了他的意料。
三筆兩寫,竟然就把信使所有位置,精準的畫了出來。
淩易看著麵前的人可能精神有點不好,灰頭土臉的還整個西方大陸名字David,何況人命關,他還在這自我介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淩易覺得畢竟是張克之派遣來的人,必然是有所不同的,所以也就忍了下去,把他送到草堂後吩咐了門生給他送毛巾浴液等物,還特意要他們多拿了兩袋洗發露。
然後,他特意把地圖交給了淩誌,讓他親自去把那信使帶回來。
遠來是客,現在就去盤問也確實有些不妥,淩易走到了自己的房間,現在剛剛淩晨五點多鍾,若他是一刻不停就直接來安全屋幫淩易,也著實應該讓人家多休息休息。
淩易看了看表,決定下午的時候叫上於質,再一起去草堂看這個自稱章大維的落拓男人。
……
淩易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追回龍蛇鼎。
至於來的人能帶來怎樣的信息,幫上多少的忙,淩易都一概不知。
這,也不是他主要關心的。
淩易將大概的狀況都告訴了於質,於質的提議是除了淩易以外的任何人,都暫時不出麵,隻由淩易單方麵去與來人交流,見機行事,盡量少地告知對方自己這邊的信息。
淩易也認為於質所的有著一定道理,隻是與人試探是最勞心累神的事情,特別是在經曆了和軒拓青的一通故事折騰之後,更是喪失了想要與人交流的意向。淩易從窗口看向章大維所在的草堂。
草堂是麵對漢江的,所以從淩易的角度,是看不見草堂的正門的。但是他還能看見那深深的一道溝壑,土木翻騰,腐爛的樹根猙獰地指向空,長長地,從草堂的後麵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濤濤江水之下,淩易又覺得有些悵然。不自己的一生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但是單講朋友與親人,淩易覺得自己沒做到的,實在太多太多。除了集團裏自己還不想去動用的幾員大將以外,自己覺得可以信任的軒拓青都棄他而去了。
色將晚,淩易的心裏很有些沉鬱。窗外的熱氣散去,江麵帶來的濕涼空氣讓淩易有種想要出去走走的衝動。淩易有時也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太重,不夠自由、不夠隨意,那時在網上看見“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這十個字後,感歎之餘,也有遺憾。
可能自己也不是那種幸運的人,能不管不顧地放浪形骸。都人老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去玩,可是玩的時間和價值總歸是不一樣的。你給孩子一個簡陋的玩具,那是值得他高興一的事情,這種高興長大後就不可能那麼輕鬆就得到了。
那麼,人何必要用前半生的痛苦,去換後半生的安逸呢。所以,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才是這簡短一生裏最有意義的事。不然,都在追趕著未來,卻忽略現在,一生豈不都浪費在了趕路之上,而對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卻置之不顧。
但可惜的是,每個人都像淩易,有或大或的牽掛羈絆。
常常夢回的那個地方,那個人,那種生活和顏色,都在醒來後空蕩蕩的悵然裏變成一個回聲,但終究會在成人世界意味分明的目光對視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