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白人先生的話,對那時的秦觀來,簡直是千載難逢改變命運的大機緣,他沒有理由不接受。
如果能夠豐衣足食,還能夠成就一番事業,誰願意幹偷摸、出老千的壞事啊?
後來,秦觀知道,那個白人先生是以賭起家,涉獵的行業無論是明麵上的還是暗地裏的,都或多或少與賭相關。
畢竟,這裏可是世界九大陸最聞名的賭城啊,幾乎所有行業,都跟“賭”脫不了關係。
在那裏,秦觀學會了真正的千術。那時,他才知道,以前自己在賭桌下麵的伎倆真的是太兒科,登不上台麵的。
所謂千術,也就是在賭桌之上,為了取勝采用的各種弄虛作假掩人耳目的手段,也就是大家常聽到的出老千,據這還能溯源到《孫子兵法》,“兵者詭道也”。
賭桌之上也像一場戰爭,用於戰爭中的叫詐術,而用於賭桌上的則叫千術。就如同電影裏的一樣,骰子、撲克,每個人的眼神,以及眼神背後,都想極力地隱藏真相。
所以,秦觀是不後悔自己愛賭這一點的,因為他前半生的輝煌,都來源於此。
賭,貫穿了他人生的每個轉折點。包括碧煌集團的創立、上市的時機,以及第一個樓盤在外人看來幾乎是瘋掉了的選址。
現在,他也隻不過是回到了拉斯維加斯而已。身無分文、一無所有,他並不是沒有經曆過這些。
過往的慘狀,比現在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
想到過去,秦觀臉上帶著的笑容顯得更加真實一些,也是有些懷念。當人生被當下所填滿,便沒有了放空自己的機會,去回憶過去的快樂與痛苦。但是現在想到了,倒也覺得非常有趣。
特別是那個白人先生。他是在苗步行之前,秦觀的第一個指路者、引路人,就仿佛是一個父親一樣的存在,給他吃、給他住,教他如何看透對家的底牌,如何躲掉老千的嫌疑。
那個白人先生,就像是一個預言家,好像在第一次見到秦觀的時候,就知道了秦觀會回到華夏大陸大展拳腳,可是他預料到自己的結局了嗎,預料到秦觀如今一敗塗地再次跌入穀底的狀況了嗎?
若是那個白人先生還在,就好了。
若是他沒死,現在也得有九十多歲的高齡了吧。
秦觀一揮手,將手裏耍得蹭蹭直響的打火機合了起來,發出了“乒”的一聲脆響。
秦觀還記得,他死前驚恐的眼神。
而秦觀拿著一把獵槍,緩緩地逼近。在西方大陸,別秦觀這個大夥子,就算是一個五歲孩童,也能輕鬆申請到一枝獵槍,當然,還有獵槍子彈。
他的槍管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曲線,越過他和那白人溫馨的合照,越過白人給他買的一個個禮物和紀念品,帶他參加所有比賽的獎狀。他金黃的頭發已經斑白。
那,正是秦觀十八歲生日的前夜,而他卻快到六十歲的高齡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秦觀在開槍前,“幾年來,我就是在等這一呢,告訴你吧,船票我已經買好了,幾周後,當拉斯維加斯城的警察發現了你屍體時,我早就離開這鬼地方了。一我都等不了了,媽的,幸好明就能離開這了。告訴你,你一直想讓我忘了那些東西,可我知道我吊牌上的名字是秦觀,不是你給的什麼狗屁坎特。我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賺來的,並不是你給的。所以,我不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