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府衙道台府,盛懷銀在門前昏暗的燈影下,迎接從南京匆忙趕來的妹夫章炎一家人。”章大人,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事前一點音信也沒有。”盛懷銀笑道。”不是說老泰山病危嗎?你怎麼像沒事人似的?”章炎吃驚的瞪大眼睛。”老泰山病危?”盛懷銀也大吃一驚。
此時錦兒上前拉住貴兒的手哽咽道:“大姐,是婉兒捎信來說咱爹病危,爹爹到底怎麼樣了?”錦兒眼睛紅腫眼淚再次流出來,想必已經哭了一道。”二妹,咱爹好好的沒聽說病危,我前天還去了玫瑰莊園,你確定是婉兒捎信讓你回來。”貴兒一臉迷惑。錦兒掏出信道:“大姐,這封信就是婉兒的字體我認識。”
貴兒接過信展開速看,看畢道:“是婉兒寫的信,這是怎麼回事?”眾人全迷惑。盛懷銀看完信道:“章大人,旅途勞累先進屋,這件事情好辦,明天早晨把婉兒喚來一問便知。婉兒不是隨便的人,這裏麵肯定有問題。”眾人進屋。
席間,貴兒和錦兒疑團叢叢,草草吃完晚飯便帶著孩子們就寢。盛懷宣見女眷離去了道:“子軒老弟去南邊搭理生意,婉兒留在家中。她突然給你寫信,說明肯定發生了什麼變故。”“盛兄,眼下子軒老弟買賣做的如此之大,已經成為別人的眼中釘,是不是官府方麵在打他注意?”章炎分析道。
“不可能,舍弟盛懷宣深受李大人器重,他沒有任何麻煩,子軒老弟就不會出事。”盛懷銀搖頭。”我聽錦兒說子軒老弟和與胡雪岩走得很近,是不是這方麵出了問題?”“不可能,你不要瞎聯係,如果有風吹草動我應該有所耳聞。好了你我不要杞人憂天,明天早晨一切就會真相大白,說不定婉兒能給我們一個驚喜。妹夫難得來一趟,來喝酒咱們一醉方休!”
這功夫一名屬下慌慌張張跑進來道:“大人不好了,英法租界內發生騷亂,裏麵火光衝天。租界戒嚴不讓進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二人聞聽大驚失色。盛懷銀頓時六神無主,章炎還算清醒道:“盛兄,此事雖然在你的管轄範圍內,可是租界裏發生的事情你無權幹涉,當務之急應立即向兩江總督稟報。”
盛懷銀如夢方醒,立即吩咐屬下快馬向南京兩江總督左宗棠稟報。然而這一係列變故讓他們全懵了,盛懷銀沒有主意便吩咐把師爺郝世祖找來。大約一個小時後,師爺郝世祖匆匆而來。自從盛懷銀擔任道台以後,郝世祖便成為他的師爺。由於有鄧子軒這層關係,郝世祖盡心盡力輔佐盛懷銀倒也相安無事。
聽完盛懷銀述說英法租借的情況,郝世祖沉默了半天道:“大人,今天下午英法租界停靠了幾艘法國兵艦,租界內爆發騷亂,有可能與法國兵艦靠岸有關係。”“師爺分析的有道理,聽說法國人在安南蠢蠢欲動,法國兵艦突然來此,說明法國人是有意而為之!”章炎附和。
郝世祖接道:“大人,洋人的事情你左右不了,既然已經向總督大人稟報,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盛懷銀認為師爺說的有道理。郝世祖接道:“鄧家老宅在租界內,但願子軒老弟的兄長安然無事!”大家聞聽臉上又流露出焦急的神態。
情況危急並且普所迷離,大家都沒有困意。大約午夜過後,門前突然傳來嘈雜聲。不一會兒盛懷宣慌慌張張進入,身後跟著幾名彪形大漢。大漢手上都拿著左輪手槍,似乎虎視眈眈。”大哥你沒有事情吧!”一見麵盛懷宣急切詢問。
盛懷銀也是一頭霧水道:“兄弟,為何這樣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盛懷宣大怒對其中一位大漢吼道:“混蛋,你不是說我兄長病危嗎?你們是什麼人?到底是何意。”大漢麵無表情道:“盛大人對不起,我們是奉令行事!”“奉令行事,請問你們主子是誰?”“我們是奉主母指令!”“主母指令,主母是誰?”
大漢從容道:“主母就是高婉兒!”“高婉兒?”眾人驚呼。就在這時門前又傳來一陣嘈雜,接著胡雪岩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野裏。”你來幹什麼?”盛懷宣顯得極不友好。胡雪岩沒有回話而是轉向盛懷銀道:“盛大人,深更半夜你找我來有何事相商?”盛懷銀又是一頭霧水。
先前那位大漢插話道:“胡大人,對不起了。此事與盛大人沒有關係,是婉兒讓你來的。”“婉兒,婉兒在哪我要立即見她!深更半夜這是演的哪一出?”胡雪岩怒氣衝衝。”胡大人,現在你無法見到婉兒。各位大人,目前情況我不便告知,主母下令,為了各自的安全,大家務必呆在府衙。今天晚上上海城將發生巨變,明天早晨主母回來向各位解釋!”眾人麵麵相儬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