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之中,我耳邊不斷的回響著皮靴走過地麵的聲音,我費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一看,自己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送到了醫院。
環顧四周,我隻覺得這間醫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即便是小鎮的衛生條件再不好,可是這陳設也太過簡陋了吧。那發黃的床單和無風自動的詭異窗簾,讓我有些心裏發毛。我清了清幹的冒煙的嗓子,試探著喊了一聲:“媽?”
可是整個病房裏隻有我自己的回聲罷了。
我默默的歎了一句:“可能是過年吧,這醫院也冷冷清清的。”可是下一秒我就否定了我自己的想法,因為我抬眼便看到了病房門上那幾個小小的日文。
中日醫院?不對啊,小鎮上什麼時候開了這樣的一家醫院,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揉了揉發脹的額頭,我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回憶著自己暈過去之前的事情。
我隱約記得,爺爺的臉再我麵前變得恐怖一樣,那詭異的笑容至今想來仍然叫我毛骨悚然。我搖了搖頭安慰自己:可能是因為對爺爺太過歉疚才會讓我做這樣的噩夢吧。
房門嘎吱一聲,緩緩的開了一條縫。
一個醫生模樣的人推開了房門,偷偷的瞄了我一眼,見我已經醒了,淡淡的勾著嘴角一笑,便退了出去。
我覺得有些怪異剛要下地追問,手上粘著的輸液器引起了我的注意。幾片粘著血跡的膠布死死的貼在了我的手背上,順著輸液管往上一看,我腦袋轟的一下,嚇得渾身冷汗直冒。
這輸液管竟然是很多年前的那種黃色膠皮管,就連那輸液瓶都是反複利用的那種玻璃瓶子。我嚇得大叫一聲,一把扯掉了手上的輸液管,哆嗦索索的跳下了病床,縮在了門口。
這特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老子穿越了?
我深呼吸了幾下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偷偷的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外麵,這一看不要緊,我的腦袋都木了。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走廊上,到處都是穿著軍裝的鬼子,三個一堆,五個一群的不知道在交流著什麼。
我有些控製不住的打著冷戰,上下牙直打架,那種熟悉的寒意再一次從腳底湧了上來。難道我穿越到了731部隊?那我麵臨的下場豈不是各種活體實驗?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隻想趕緊逃出這個恐怖的地方。好像知道了我這個想法,我剛要悄悄的退回床 上,走廊裏的那些鬼子忽然緩緩的回頭看向了我。
蒼白的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空洞無光的眼神裏好似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嘲笑和諷刺。我呆了一下剛要轉身,就看見離我最近的那個鬼子竟然咧開嘴笑了。
隻是這一笑卻是讓我的思維更加混亂。
那微微裂開的嘴唇裏竟然是漆黑的,我分明看見了他身上的血洞,還在兀自的流著發黑的血。而且,他耳朵裏不時的還有蛆蟲在爬來爬去。
要是用一個詞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那真是……日了狗了。
我竟然在一家都是鬼的醫院裏,而且這裏還都是鬼子兵……
“咚咚咚……”我嗡鳴的耳朵裏隻有自己的心跳聲,手腳不受控製的不停顫抖。要不是因為李木子我現在應該享受著老媽給做的過年大餐才對,這個該死的李木子,實在是害人不淺。
我來不及繼續咒罵李木子,隻能一點一點的繼續往後退,盡量裝作看不見他們的樣子。可是那個鬼子兵竟然緩緩的抬起了殘缺不全的手,指向了我。
他這一指,原本還在低頭走路的那些鬼子兵紛紛回頭看向了我。那恐怖的樣子簡直能讓我把去年吃的年夜飯都嘔出來。
各種奇形怪狀的傷口好像在上一堂外傷課一樣毫不吝嗇的展示在我麵前。各種暴露的內髒器官,腦組織好像在咆哮著告訴我,看啊,我們是內髒。
我強忍著惡心的感覺,轉身就衝著病房裏的窗戶衝了過去。我現在可管不了這裏有多高,與其跟這些惡心巴拉的鬼子兵呆在一起,還不如來個了斷。
我這麼想著也這麼做了,當我躍出病房窗子的那一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並沒有我想想的那種急速的墜落,也沒有那種從高處跌落的恐懼感傳來,我隻是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我有些奇怪的低頭一看,忽然發現我竟然沒有腳。從我膝蓋以下的位置,隻有模模糊糊的一團陰影。
我一下子驚了,難道我已經死了?
我不敢再往下深想,當人麵臨著兩個十分恐怖的事情的時候,我的大鬧下意識的告訴我,應該忽略那個不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