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向外走去,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走起路來的時候,有些僵硬。
心想該不會是身上的肉都腐爛了吧,要不然這麼熱的天氣也不用穿的這麼嚴實。
到了一家早點攤前,點了幾份小籠包,我倆就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我是餓了一天了,看到包子就跟看到山珍海味一樣,吃得狼吞虎咽。
“你就不怕被當成同夥抓起來?”我吃的差不多了,抬起頭來問了他一句。
他嘿嘿一笑,“我相信警察同誌,一定會還我一個清白的。而且我長著一張好人臉,誰看也不像是殺人犯啊。”
我呸的吐了他一口,這個人什麼時候也學會打哈哈了。
不過跟前幾天一副怕死的樣子比起來,現在這樣要順眼多了。
往回走的時候,他又恢複了那副沒精打彩的樣子,甚至精神還不如以前。
我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裏有些難過。
一個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一天一天腐爛下去,這種恐懼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王哥!”他突然叫住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任憑我再怎麼問,他也一直搖頭說沒事,就是不肯說實話。沒辦法,我見問不出什麼來,又怕李木子擔心,就跟他說先回家去看看,等到晚上再去找他喝酒。
畢竟他救了我出來,我怎麼也得請他喝頓酒表示一下。
一提到喝酒,他的臉色才好了一些,衝著我點點頭。
看到我回來,李木子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哭過,因為兩隻眼睛又紅又腫的,看的我心疼不已。
這輩子能有這麼個女神級的女人,這麼實實在在的對我,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到了晚上,我又開著車去找海偉,因為跟他約好了要請他喝酒。不料去的時候,他自己已經喝開了,我數了數地上的酒瓶子,已經有五六瓶了。
“王哥,你來了?快坐快坐。”他起身招呼我。
“說了我請你的,怎麼自己就喝上了。”我坐在他對麵說道。
他擺擺手,“什麼請不請的,咱們兄弟兩個還說這個做什麼。況且以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講究那麼多幹嘛,能喝一口是一口吧。”
話說的很滄桑,有種看透生死的感覺。
我也倒了一杯,跟他幹了,“海偉,實在不行就去廣西看看,危險是危險,不過真能救命。”
他搖搖頭,“王哥,你看我這沒出息的樣子,敢到那種地方去麼。”
他不再說話,隻是低頭喝悶酒,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他,畢竟說實話,摩羅衍那神樹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光是去的路上就艱難萬分,更別說還有一個守護神樹的魃,就算是再讓我去一次,我都不一定能活下來。
我倆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悶頭喝酒,沒一會兒,我身體就開始發熱了,酒勁上了頭。
再看海偉,比我也好不到哪去,不過他本來臉色就蒼白,現在看起來臉色還好一些。
“王哥,其實昨天晚上,那個女孩兒給我托夢了。”他突然抬起頭看著我,認真的說道。
說話的時候,眼裏還有悔恨和恐懼,似乎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
“她說什麼了?”我問他。
“她說她已經不恨我了,隻是現在她的魂魄被困在那個廢棄工廠裏,沒辦法超生。讓我去救她。”
他說著,眼睛裏竟然閃起淚光來,一個大老爺們兒,就在我麵前開始哇哇大哭。
“王哥,我真不是個人,竟然做出那種齷齪的事來,白白害這妹子一條命。現在她都死了,也因為我不能投胎,你說我是不是個混蛋?讓我得這樣的病,也是活該!”
他趴在桌子上,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的。
我心裏也有些難受,多好的一個女孩兒,被他害死了,竟然還選擇原諒他。
“海偉,你說要是把她的魂魄救出來,你身上的病會不會就好了?”我突然靈機一動,說了出來。
他愣了半晌,一拍桌子,“真沒準!這妹子這麼好的心腸,怎麼可能用這麼惡毒的詛咒害我,肯定是她的魂魄被困在那裏沒辦法了,才用這種辦法通知我的。你說對不對王哥。”
我點點頭,這個說法是成立的。如果海偉身上腐爛的原因是那個自殺的女孩兒的話,把她的魂魄救出來,幫她投胎轉世,那海偉自然就能好起來。
所謂因果聯係,種下什麼因得什麼果,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前提是,他說的女孩兒給他托夢的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