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洛曉曉響亮的一聲驚走了枝頭嘈雜的麻雀,也驚落了樹梢的最後一片葉子。
“姐,你又感冒了。”陳嘉假裝生氣著,迅速為曉曉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這不是感冒,是有人想我了而已。”曉曉賭氣地說著,卻沒有拒絕那披在身上的溫暖。
“哪有人會想你那麼多遍的?”陳嘉隨後低聲一語,“又不是我。”
“是不是男朋友?”陳嘉露出淺淺的左酒窩笑眯眯地說。
“才不會,我是單身主義者好嘛。”曉曉微笑著回望過去,轉而說,“弟,那你呢?高富帥的你身邊怎麼從沒有過女生?”
“因為......”頓了一下,陳嘉微笑著說,“我要陪你做單身主義者啊。”
曉曉心中一緊,臉上開出一片紅暈。緊張的氛圍下,誰都不敢再多說一句,默默地壓著馬路走回家去。
“好了,弟,回去吧。我快到家了,待會讓我媽看見就不好了。”曉曉把衣服還了回去。
“嗯,我回去了。記得按時吃藥,洗個熱水澡,早點睡覺,這樣感冒很快好得快。”
“知道了,真搞不懂你是我哥還是我弟。”
“誰叫我姐這麼笨呢?我這個弟弟隻好勞神費心照顧你啦。”說完,催促著曉曉,“快點回去,感冒了就不要在外麵吹冷風了。還有......"
"我喜歡你。”無奈地對著天空突出了壓抑在心口的那句話。
"好啦,我走了。”曉曉揮手走遠了。直到進入一個拐角消失不見。
“唉。”輕輕地歎了口氣,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曉曉一邊擦拭著濕漉漉的秀長黑發,一邊隨手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也許還沒到家,在車上沒聽見吧。等等再打一個吧。想著,曉曉緩緩走下樓去。
“媽?感冒藥在哪裏?”
“聽說了嗎?路口那邊有個年輕的帥小夥被撞了。”鄰居大媽指著事故發生的地方,接著說,“很嚴重呢,地上都是血。”
曉曉一愣,順著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她回來時的路。難道,難道發生事故的是陳嘉,不會的。接著立即拿出了手機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不會的,可能在車上,不,不,一定是在車上,人那麼多,那麼吵,他才沒聽見的。曉曉重撥著號碼,穿著單薄的衣服衝了出去。
“曉曉。”洛媽媽在身後喊著。卻沒能讓曉曉停下腳步。
“對不起......”
不會的,不會的。對,一定是手機靜音了。這樣他才會沒聽見的。曉曉這樣想著,手中不自助又撥出了那個號碼。
“對不......”
車禍的現場隻有警察還在處理。地上一大灘血跡令曉曉感到眩暈。
陳嘉,你一定回家了。那個人不是你,對嗎?
“對不......”一邊有一邊卻一直都是一句“對不起”。寒風中單薄的曉曉眼角含著淚水,昏昏沉沉地又撥了出去。
"對......”曉曉看著媽媽朝自己走來,已經聽不到什麼聲音了,隻是勉強微微一笑,向前傾去。
頭好暈啊,身體怎麼不受控製?我是不是死了?“曉曉?”嗯,媽,你在哪裏?我眼睛怎麼睜不開?“曉曉。曉曉。”外麵好亮,怎麼滿世界都是白色?曉曉緩緩適應著環境,終於看見了床邊的人:“媽,我怎麼會在醫院?”“你不記得了。”洛媽媽責怪地看著曉曉說,“那天你感冒,還不要命地穿那麼少就跑出去吹寒風。發了高燒,不住院才怪。”“對,對不起。”曉曉弱弱地說著。“好了,三天沒吃了,先喝點清淡的粥吧。”洛媽媽擦掉眼角的淚水,扶著曉曉坐直後,用調羹把粥喂給曉曉。“媽,你說什麼?我昏......睡了......三天?”曉曉虛弱的身子因為這一激動而不足咳嗽。“對啊,把粥喝了,冷了就不好了。”“媽,先把手機給我,好嘛?”“不可以,先把粥喝完。等會再給那個混小子打電話。”“媽。”曉曉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好了,先喝粥。每天晚上都念叨他的名字,我都聽得不想再聽了。”粥並不是十分燙,但是對於虛弱的曉曉而言,就算這樣也讓她十分難受。但她還是一聲不吭地喝完了粥。休息一會兒,就拿起手機用自己無力的手指按著數字,好幾次,因為沒力氣,手掉下去,按在了錯誤的數字上。“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一刻,手機從手中緩緩滑落至白色的被子上,隨之而落的還有兩顆晶瑩的淚珠。“曉曉,怎麼了?”收拾完的洛媽媽看到曉曉流淚,焦急地問著。“打不通,打不通。媽,真的會是他嗎?”曉曉難過地望著媽媽,淚水抑製不住地滑落臉龐。那很輕微的哭泣,在病房門外也很難聽見,卻像一把把小刀一般刺痛著陳嘉的心。也許,也許那天我再堅持一下,我再勇敢一些。我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我不會變成殘疾,你也不會為我傷心。“哥,我要進去。”陳嘉鑒定地說,艱難地從輪椅上支撐起來。“你瘋啦,再走路,你的腿就真的好不起來了。”“可是那也比什麼都不能做好啊,醫生都說了,治療效果不大,能否再站起來完全是個未知數,更何況還可能留有後遺症。與其如此,我寧願放棄希望。”“那那個女孩呢?你真的忍心拋下她嗎?”“哥,你娶了曉曉吧。我知道其實你也喜歡她,隻是因為我是你弟,你才放下的。哥,讓她變成我的親人吧。”陳嘉勉強微笑著。“可是......”“哥,我求你了。我們那麼像,就讓她以為我是你好了。幫我給她下半輩子的幸福吧。”“好吧,這是最後一次。”哥無奈地搖了搖頭。陳嘉扶著牆好一會兒,等到能適應的時候才緩緩走進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