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於理不合。”終於，蘇錦臣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話，感覺到桃花像個狗般不停的往懷裏蹭，毛茸茸的頭發拂過下巴，癢癢的軟軟的，加上最近一段時間桃花不停熬藥，身上總帶著一股藥香味，大概是聞習慣了，竟覺得異常好聞。
桃花卻仿似沒有聽到，攬著蘇錦臣腰的手慢慢收緊，衣服下的瘦弱讓人心驚，“錦臣哥，你會忘了我麼？”
“不、不會。”
“下輩子呢？”
“記得。”
“下下輩子呢？”
“也記得。”
“下下下輩子呢？”
“我不喝孟婆湯。”
“嗯，那我們好了，誰都不許喝孟婆湯。”
躲在蘇錦臣懷裏，眼淚從緊閉的眼睛裏流淌出來，桃花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可總想話，想聽聽他的聲音，也知道這些許諾毫無意義，卻仍是想聽。
“我們明去看日出吧！”桃花突然道。
“好。”蘇錦臣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開口時下巴碰到桃花的腦袋，桃花撐著身子往上頂了頂，頭頂緊貼著蘇錦臣的下巴。
“嗬嗬。”蘇錦臣怕癢的笑了出來。
桃花忽覺得自己幼稚，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第二桃花感覺臉上一陣的癢癢，一睜眼就看到一隻碩大的眼睛出現在自己頭頂。
“啊！”桃花驚叫出口，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一縮。
蘇錦臣也醒了過來，條件反射的攬過桃花，待看清楚是什麼之後，嗬嗬笑了出來。
“哎呀，竟然是你！嚇死我了，看我回頭不把你吃了！”桃花拍了拍胸口，瞪向眼前的羊，原來竟是它在舔桃花的臉。
感覺臉上粘乎乎的，桃花嫌棄的使勁拿袖子猛擦。
“你輕點，別那麼用力。”蘇錦臣拉住她的手，然後取出一塊帕子，道：“我來吧。”
看著蘇錦臣輕輕的給自己擦拭，桃花乖乖的動也不動，隻有些恍惚的盯著他好看的眉眼，心裏不出的難受。
“趁著沒亮，我們去看日出。”桃花彎了彎眼睛道。
兩人收拾妥當後，蘇錦臣又給桃花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這才出發。
也許是仍然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桃花挑了一處之前沒搜到的山峰而去，羊經過一晚的休養好多了，活潑精神了不少，見兩人出門也跳前跳後的跟著跑。
山路依然濕滑，可不知道為什麼，桃花突然覺得一點都不難行，隻想這路再漫長一點，時間也拉長一些。
一路絮絮叨叨的給蘇錦臣著家長裏短，蘇錦臣都隻看著桃花露出淡淡的笑容，表情專注溫柔，偶爾笑出聲，也是清淡如風。
或許是因為你太好了，所以老才要帶走你麼？低頭側目間，桃花臉上始終微笑的表情會有片刻的凝固，等再麵對蘇錦臣時又是一副開心模樣，讓人看不清那片刻的悲傷。
終於來到山頂，兩人找到一處平整的山石坐下。
此時色初亮，漸明的光從東方一點點向外擴散。暖黃亮紫微藍赤紅的霞光從山巒處暈染開來，金色光芒躍然而出，為這地蒙上一層暖意。
一旁羊歡快的跳來跳去，咩咩叫個不停。
桃花將頭輕輕靠在蘇錦臣肩上。
“真美啊！”桃花輕聲道。
蘇錦臣側頭，晨光中，桃花白皙的臉龐明亮光潔，長睫蒲扇般在眼底留下一層扇，眼波沉靜如湖，淡粉的唇色帶著勾人心魂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