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望著眼前的男子,雖已三十幾許卻依然恍如少年時候,一襲青衫,眉目如畫,氣質儒雅,仿若詩畫中的男子隨風入世。隻是眉宇間的點點冰冷瞬間冷了心房。
蘇運舉在雲落身前不遠處站定。雲落往前一步,蘇運舉順勢後退一步。
“你就這麼不待見我麼?”雲落苦笑。
蘇運舉麵無表情的看著雲落,眼中卻似有萬千情緒,最終悄然散去。
蘇運舉輕輕跪了下去,行君臣之禮,“錦臣的婚事,請公主殿下高抬貴手!”
雲落受驚嚇般又似不相信般幾欲摔倒,扶了身旁圍欄才算站穩身子,壓抑著聲音道:“你現在是在求我麼?”
“是,民請求公主殿下,高抬貴手!”蘇運舉閉了閉眼,高聲喊道,身子幾乎匍匐在地。
“你我之間已經到這般地步了麼?”雲落淒涼一笑,冷風吹過,草木凋落,雲落的目光有些恍惚,輕輕道:“曾經我以為這麼多年的等待和守護,總會有些改變,可到頭來才發現一切都是我的妄想!不過是有關她的一點點消息,你便如瘋魔了一般。”
“我們打一起長大,難道這份情誼都比不過與她相識一場麼?”雲落不甘心的問道,又似是不想瞧見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這般伏低做,厲聲道:“你給我起來回答我!”
蘇運舉緩緩直起身子,站了起來,道:“這不一樣。”
“對,是不一樣,你想娶她,不願娶我,這就是不同之處!嗬嗬,蘇運舉!你當我是什麼?為了你我舍棄了一切,跟你到這鄉野之地,居陋室食粗食,所見之人粗鄙無禮,所之言汙穢不堪。我日日困守這座院,我為了什麼?!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到麼?”雲落一字一句挖心掏肺的給他聽。
“對不起,”蘇運舉神情有些掙紮,“那些鄉人不是粗鄙無禮,隻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們心是善的。”
“可是我受不了!”雲落似乎要將自己所有的委屈隱忍全部出來,大聲道:“我受不了那些目光,我覺得自己像隻猴子一般在被人圍觀!我堂堂一國公主,何曾受過這般屈辱。這裏到處都是難聞的氣味!蘇運舉,這麼多年我覺得自己每都活在噩夢裏,可支撐著我堅持下來的,是你啊!我一想到你就在我身邊,我便又什麼都不怕了,可你呢?我一的等啊等,可到底也沒等來你半句溫言良語,若非有錦臣在,你是不是都不會踏入我院子半步?!可這些我都忍了,我相信一切都會好的,我隻要再等等就好了,所以我不敢吵不敢鬧,每都做夢似的期盼著,盼著你會來,盼著你和我你忘了她,我們重新和好吧。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錯的可笑,錯的離譜!”
蘇運舉似乎被這一番話震撼到了,“可、這麼多年雖然身居這村落,但家裏的仆役都是皇上派來保護你的雲衛,你的吃用也都是雲衛特意從京裏運來的,我以為你早已習慣,何況當初……”
“對,當初是我死乞白賴的要嫁給你,也心甘情願跟你來這裏,可我守了這麼多年,結果呢,如今的你和八年前有什麼分別?當初她不過一句話便讓你恨不得拋家棄子!若非我抱著錦臣去找你,你是不是也要隨她去了?!蘇運舉,你怎麼就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