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1 步搖(上)(2 / 2)

我無語了。他已經定親,不久就要擇日成親,拿著該送給未婚妻的東西送給一個他不得不辜負的人,是我我也要吐血了。

我搖頭道:“要麼我帶回去讓阿忠還給他?”

惜福郡主又不舍了。她喃喃地跟我解釋:“這步搖是他母親進宮與皇嗣殿下成就大禮的時候戴的。以往他跟我說過,將來他娶誰為妻,便要把這根步搖贈給誰——”

這,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雙兒要嫁他為妻了麼?他不把這支具有紀念意義的珍貴首飾送給自己的妻子,反而送給與他難成眷屬的惜福郡主,這算怎麼回事?

惜福郡主慘笑一聲,道:“你還不明白麼?他是告訴我,在他心裏,我才是他的妻子。玉璧表示同心,步搖算是承諾——他要我等他,等他終有一日,還會娶我為妻。”

我倒吸一口涼氣!雙兒在他心裏算什麼?她為她冒著風險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麼?他要設法娶惜福郡主為妻,那雙兒怎麼辦?她又何辜?!她是仰慕他,可是他若不娶,她還有機會嫁與別人相夫教子;就像惜福郡主,她現在也可以嫁與別人,成就一門好親事。也許開始有些不甘,可是天長日久,總會生出感情,也能過得不錯。

他這樣掛著兩頭,給這邊許諾,那一邊又該如何自處?

我憂心地看著惜福郡主,欲從她手上接過那盒子,勸道:“殿下,三郎再好,已經使君有婦,還是讓阿忠把這東西還給他吧。”

惜福郡主仰頭失笑,本來已經風幹的眼淚不住地往下流:“是啊,他以為他是誰?他要我等他,等他做什麼?難道我堂堂武氏郡主去給他做妾嗎?就算他當我是妻,可是他已經有妻,妾便是妾!他一個人能頂得朝廷法度?他不過是一個郡王,現在還在苟且度日,他寵妾滅妻試試,立刻被前朝的禦史參奏,死都不知怎麼死!讓我去做妾,在一個都尉的女兒手下低聲下氣,他腦子沒進水吧?!他的父親既然選擇了做縮頭烏龜,他也順從了做縮頭烏龜的父親,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大驚失色。她想是氣急了,居然用“縮頭烏龜”來形容皇嗣殿下,她的表叔。在這之前,她對李氏宗室的人還是客客氣氣,禮數有加的。

我立刻道:“郡主慎言!”

惜福郡主慘笑:“慎言什麼慎言!這難道不是在我們武家嗎?誰會出賣我?我那個沒骨頭的表叔,就算我當麵罵他他又敢怎樣?他在外麵唯唯諾諾,在家裏卻這樣霸道!我相信三郎定然是反抗過,可是卻違不得父命。他已經失母,不能夠失父,還不知道他父親用怎樣的手段逼迫他呢!”

她已經將矛頭從臨淄王殿下身上轉到皇嗣殿下身上。她已經諒解了她的三郎,卻怨恨商了三郎的父親。她認為是他的懦弱拆散了她跟三郎的大好姻緣。

看來,她已經原諒了臨淄王殿下。她的手神經質地緊緊抓著那支步搖,不打算鬆開。

當然,也不打算還給它的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