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路秦,顯而易見我的名字是父母愛的見證。然而對於母親,我隻有模糊的回憶。童年裏,唯一的親人就是那個下班後爛醉如泥的父親。我不敢像其他小女生那樣在父親麵前撒嬌,甚至不敢直視這個本可以給我依靠,讓我躺在他的臂彎裏熟睡的男人。他沒有時間照顧我,或者說他不想照顧我。父親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從他幹癟的臉上讀出來他心底難以啟齒的苦衷。
等到後來我上初中的時候,我第一次坐在他麵前要求到市裏的私立學校去讀書。他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秋雨走進了臥室不跟我說一句話。父親一直這樣,很少跟我發脾氣但是也很少跟我說一句話。可是我從來對父親沒有一點怨意,我知道這個慈祥的男人有很多苦衷。
好長一段時間我不再提去私立學校讀書的事情,我不知道向來寡言的他在我離開後一個人怎麼過,那些喝酒之後吐了一身的衣服誰給他洗?父親後來還是不和我說話,甚至於每天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盡然平日裏他不怎麼和我說話,可是沒有他我感覺家越來越空蕩。
這一切源於父親心底的憂傷,而這憂傷源於秦湘。秦湘是我的母親,更多的時候我叫她秦湘,我不知道她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的生死。我隻知道小時候父親燒光了秦湘所有的東西,至今為止父親對於秦湘隻字不提。對於她我隻有恨和一絲的好奇。我不知道什麼的女人的離去毀掉了父親,讓我活在別人異樣的眼神裏。
我無聊地想象秦湘樣子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父親回來的越來越晚,但是酒也卻也喝的越來越少。更多的時候我不願意他折磨自己,即少跟我講話,但我所有漂亮衣服使讓我一個人等到深夜。因為他不會像秦湘那樣離我而去,盡管他很都是他在我睡著時候悄悄放在我的床前的,我的碎花裙子。粉色連衣裙,以及那些精美的蝴蝶發卡。一個男人不是很用心是挑不出來的。一個真正地的好男人都是做得多說的少的,父親就是這樣的,我不不知道秦湘是死去還是移情別戀,對於父親真不知道她是如何狠心離去的?開學的日子臨近,父親第一次回來的很早,我記得那天傍晚天邊掛滿了鑲了金邊的雲彩。父親坐在沙發上許久拿出來一個黃色的袋子。
‘初中就去你說的那個私立學校吧。所有的東西都在裏麵。‘說完就去了臥室。雖然我不想離開父親,但我是不願意他看到我就莫名的流淚,接著就是徹夜的酗酒。或許因為我是秦湘唯一留下來的。
我想我的離去會讓父親能夠放下他和秦湘的回憶,離開的那個早晨他還沒醒,我悄悄地收拾好東西,不想發出一絲的聲音。盡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傷感?但是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他能給我寬厚的父愛不摻雜任何雜質,我離開的那一瞬他或許也會像其他父親那樣傷感。我悄然離去,別離的笙簫沉默也沒有。
拖著大箱子趕往車站,初中的生活就這樣獨立地開始。與其說獨立不如說是孤獨,單親家庭的孩子很難逃得出逃出孤獨。幼兒園的時候我就跟著隔壁的叔叔回家,他撐著雨傘背著女兒回家,我挽著褲管濕漉漉地跟在後麵,我早已習慣這種委屈,這種孤獨。沒有父母的懷抱甚至連朋友也沒有。私立學校更是在孤獨上加上了一種枯燥,我乖乖的和書本呆在一起,成績是唯一能夠證明我存在的東西。每個夜晚坐在操場的角落裏被夜色吞沒,回去時別人早已熟睡,我躺下去,不發出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