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卓想回答,但是卻有些猶豫,自己怎麼可能聽到那麼遠的聲音?怎麼可能知道那些人在哪裏?就算暮雪林很信任自己,但是他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怎麼能夠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沒有根據的事情?
就算是自己,要不是親身經曆,也很難相信的吧?
張了張嘴,對著暮雪林探尋的眼神,不知怎麼呼吸有些紊亂,感覺在經曆強烈的心理鬥爭。
“我……”
刹那間,之前種種浮現在眼前,這麼個聰明的人,自己的那些古怪肯定都看在眼裏了吧?
但是……
“恩……”
暮雪林打斷她,輕聲道:“直接說吧,我什麼都不會問。”
她突然覺得胸中的顫抖都要化為一股水汽湧上來,堵在喉頭的東西沒有消失,反而好像變得更加中了些。但他的聲音溫柔但是清晰,沒有任何紕漏地傳入她的耳中。其中拉扯著仿佛無盡的意味,那沒有被道清楚的她隱約也聽到了心裏。
那是理解。
但她愧疚。
兩個不同時空的人相差太大,觀念也差太大,當中不知怎樣一條寬大的河流無時無刻不在奔流,是搭乘巨大的航船也無法無視的距離。他也有隱瞞,有說不清的背負,但這並沒有讓她覺得好受。隻能讓她釋然。
這一想,隻不過三步的時間。
及其剪短而又道明重點地把自己聽到的講清楚。
果然,暮雪林沒有問任何讓卓難以回答的問題。蹙眉思索了一會兒。
“你說他已經發現,已經告訴皇上了?”
“是。”
暮雪林看過來,卓覺得他好像看穿了她的掙紮,卻給了一個如春風一樣的笑容,霎時間安慰了她有些煩躁的心。
“對不起,是我沒有想周全。你說酷沙沙族的正統瞳孔周圍有金線,我的確沒有留意到這一點。”然後歉意地把手中的書拿起又敲下,書脊和桌沿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卓還沒開口。
一羽就飄下:“是屬下辦事不利!”
“西邊部落雖多,就算這是大族有些疏漏可以原諒,但是下一次記得觀察人時眼睛顏色也注意清楚。”
一羽點頭應下。大部分人是不會可以留意他人的眼睛顏色的,就算記下來,在那晚的情形下,也不可能真的用什麼方法做出那樣的易容。提前做準備是可以,但是這幾率那麼小,卻要花那麼大工夫準備實在不值。
“那個楚浪衛頭領……”
“恩,是有問題。”
暮雪林卻沒有再說下去,一羽除了感歎也隻能覺得此次太巧,竟然因為這個而穿幫。他又掠上房頂。
卓以為一羽會為難自己問兩句,想不到他一句沒問就“回歸原位”了,看來他真的是對暮雪林很忠心。
她繼續開口,坐了下來:“那怎麼辦?”
“看運氣。”說著暮雪林給她倒了一杯茶,卓一點喝的興致都沒有。
“看運氣?這是什麼說法?”
“哦?那你覺得要怎樣?現在逃?你不是說楚浪衛盯著這裏嗎?就算我們從地道走,他們發現這裏沒有人,絕對可以在我們慢慢爬出宮門之前埋下人手,況且地道口開得越多,線路越多就越容易被發現,所以這地道隻是在那晚用處比較大,要想單單靠這個出宮很困難。那你想現在配藥水,把金瞳做出來,那皇上看了不是疑心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