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心裏就對這鐵皮多了幾分忌憚,別人或許不知道這廟裏的恐怖,不過我卻是深深地體會過。
而且我仔細看著神仙阿叔的頭上似乎冒著一絲黑煙,我心想著神仙果然是神仙,抽旱煙還能從頭頂噴出來。
隻見那黑煙越來越濃,好似是天上烏雲,我再仔細一看,不禁嚇得大驚失色,那黑煙,赫赫然形成了一張恐怖鬼臉!
那鬼臉雙眼空洞,大嘴狂張,獠牙嘶嘶,像是要吃人一樣!
我“啊”的一聲,顧不得其他人怎麼看,轉身就回跑,一直跑回家裏。
爺爺從屋裏出來,皺著那雙蠶眉道:“怎麼了?”
“神仙叔叔他……”我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按著膝蓋。
爺爺自然知道我口中的神仙叔叔就是請來的推土機師傅,他擰著我的耳朵罵道:“你這家夥是要氣死我嗎,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許去廟那邊!”
“不是啊,爺爺。”我痛得哎喲喲地道:“那個神仙阿叔頭上有張鬼臉要吃人!”
“什麼!?”
爺爺聽完霍地整張臉都青了,給我丟下一句“今天在家裏好好呆著,哪兒也別去”之後,隨手拿了頂稻草帽就朝著門外奔去。
我正納悶爺爺是要去幹嘛的時候,突然門外也閃出一個急匆匆的身影,然後我“哎喲”一聲,那人和我爺爺撞了個正著。
我趕緊放下碗筷去扶我爺爺,走近去一看才知道,剛衝進來的是村裏的安保主任劉大就,人很好,平常我們都叫他“大舅哥”,不過他和我倒是一點親戚關係都沒有。
大舅哥塊頭比我爺爺大多了,所以撞了一下爺爺直接就倒在地上,反倒他沒什麼事。
我扶著爺爺慢慢站起來,爺爺一看是劉大就,立刻就噴嘴抹子:“你這個傻大個,是要拆了我這把老骨頭啊?”
大舅哥也趕緊扶著爺爺:“不是我急啊成民叔,實在是出大事啦!”
爺爺一聽出事,也不再罵了,認真地聽著大舅哥說。
“剛才村裏有人從田裏回家,路過廟裏的時候瞄了一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嚇一跳,隻見那鐵塊的大勾臂(挖掘機的掘地鏟臂)高高掛起,然後上麵係著一條白綾。”
大舅哥緩了緩:“白綾上吊著那開鐵皮的師傅,麵向著廟裏背對著路,我們剛才把他抬了下來才知,乖乖,整個肚皮被掏得一空空,大腸小腸都出來了。”
我聽著,突然就“嘔”地吐了起來。
想象著那個畫麵,再想起兩年前我看到的那條白綾,我不由冷汗直流。
而爺爺緊緊地皺著眉頭,可能是我在的原因,打了個眼色示意大舅哥別說了。
大舅哥會意,又衝爺爺說道:“成民叔,村裏的代表都在那兒了,你去看看吧。”
爺爺“嗯”了一聲,緊咬著嘴唇,不過走之前還是千叮萬囑我“今天千萬不準到外邊去,尤其是村尾的廟,附近也不行。”
我點了點頭,等他們出去後,我扒了幾口飯,然後就悶呆在家裏。
可是小孩子哪裏坐得住,不大一會覺得沒意思,心裏一個勁地想到廟裏看看究竟,不過想起爺爺臨出去前的話,我又生生地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