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這麼一提醒,季雪就仿佛想起了什麼傷心事情似的,整個人的狀態都變了。
見到這一幕,我和安海大叔還有安然就互相對視一眼,誰也沒著急催促,而是靜靜等著季雪開口。
而好一會兒過後,季雪的情緒才得以平複,然後便說到:
“村子裏確實發生過一次意外,也因此死了人,我父母就在其中……”
怪不得!
原來季雪要說的事情牽扯到了她父母,怪不得她會一下變得如此傷心。
“事情發生在我小的時候,有一年村子遭受了蟲災,莊稼受災特別嚴重,可是我們村子由於窮,有不少人都買不起農藥,所以村長就讓大家夥一起湊錢,集體去城裏買農藥。”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大家很快就把錢湊齊了,村長還特意跑了好幾趟城裏,並且聯係好了一家農藥廠,對方答應以出廠價將農藥賣給我們村。”
“可是在去買農藥的過程中卻出了問題。”
“當時村裏有一個戶人家,孤兒寡母,母親是個老太太,是個盲人,我們都叫她盲婆,盲婆的兒子則是個傻子,聽說二十多歲了生活都不能自理,村裏人都叫他大傻子,去城裏買農藥的時候盲婆就讓大傻子也跟去了,說是去見見世麵,結果就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大傻子把買農藥的錢弄丟了……”
說到這裏,季雪就歎了口氣,然後才繼續開口:“我當時雖然小,但依舊還記得這件事鬧的有多大,當時整個村子幾乎都鬧翻天了,因為大家能夠湊錢買農藥已經是極限,結果錢卻丟了。”
“不但錢丟了,農藥也沒買來,這樣的話莊稼自然就收不了糧食,別說靠著收成賣點錢,就是吃飯都困難。”
“所以村裏的人就跑去找盲婆鬧,逼著她給個說法。”
“可是盲婆能給出什麼說法啊,她本來就是個盲人,兒子又是個傻子,她能怎麼辦?”
“結果村裏的人就將盲婆家裏能搬走的東西都搬走賣了,還打了大傻子一頓,然後大家夥又重新湊錢去城裏賣的農藥。”
“但意外就發生在這時候,盲婆的兒子在被打之後沒兩天便死了,聽說是因為被打的太嚴重,又沒錢治病,死的還挺慘;而我父母在第二次去買農藥的時候,去的時候很順利,回來的時候卻出了車禍,我父母……還有同行的好幾個村民都出車禍死了……”
說到這裏,季雪就開始哽咽的起來,顯然是因為提到父母的死而勾起了她的傷心。
而等到她的這翻話說完,我和安然,還有安海大叔就都陷入了沉默,我是因為被季雪這番話所感染,畢竟我也是由於家裏出了意外才變得孤身一人,而季雪也是由於當年的事情才導致父母雙亡,隻能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這和當年的我非常象。
同時我也並不奇怪村民對盲婆和她兒子所做的一切,不是說我認同村民的做法,而是我能明白這件事對村民的打擊有多大。
因為正如季雪所說,季家村本來就是個貧困村,大家夥能湊足錢已經實屬不易,可大傻子卻將這筆錢弄丟了,這對村民的打擊簡直就是太大了,村民因此而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實屬正常。
而另外一邊,當季雪這番話說完以後,安海大叔則是陷入了沉思,似乎他已經從這件事中發現了某些我沒有注意到的關鍵點。
果然,在好一會兒之後安海大叔就開口問道:
“季雪,盲婆現在人呢?”
“盲婆?盲婆現在住在村西頭,自從兒子死後她就幾乎和村子裏的人沒有來往了,住處也搬到村子最偏僻的地方……”
“對了!”
說到這裏,季雪就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驚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