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的天空不著著一絲一毫的汙垢,甚至連雲也不曾見到一朵,唯有的隻是一隊大雁由北向南做著更古不變的遷徙。
遠處的樹林中,一個穿著灰色傭兵服的中年男人略帶僵硬的做在一棵算不得高大的樹上。微風徐徐,吹動著他金黃色的長發,他從領口中掏出了一枚掛在一條銀項鏈上的中間有著一小塊黑色閃光的石頭的十字架,親吻了那十字架似乎有刻著什麼的背麵,隨即又放回了衣甲之中,飽經滄桑的麵龐上閃現著一絲疲憊,一絲欣喜,一絲如釋重負,而那佩於腰間的長劍卻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林中的和諧一如既往,幾隻小鹿在林中的一條小溪旁飲水息戲,一隻肥壯的棕熊趴在一棵老樹下打盹,而男人似乎也容入了這秋日的風景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似乎感到了什麼,從樹上跳了下來,麵對著林中唯一的一塊空地,右手按在劍柄之上,蓄勢待發。空地上浮現出一個六芒星的圖案,六芒星飛到了半空之中,隨即六芒星裂變成了六個,四散飛出,圍繞著一個圓不斷的閃著淡藍色的光,而那個圓卻早已變成了一片黑暗,黑暗之中不時閃著點點星光。男人依然保持著警惕,他的額頭上已滲出了一些汗水。突然,黑暗之中跳出了一個美麗少女,栗色的長發束在一根藍色的頭繩上,高挑的身材配以緊身的勁裝勾勒出她那近乎完美的曲線,絕世的麵容即使是不著著任何修飾依然能動人心弦,她的美麗是如此的隨意。隨著少女跳出,六顆六芒星以著同之前四散飛出時同樣的速度向圓心出聚合,到達圓心處時那六顆六芒星撞擊在一起,化做了點點星光。而那點點星光又增添了少女的一絲神秘。男人舒了一口氣,張開雙臂抱住了已撲進他懷抱的少女,隨著他的呼吸少女謦馨的發香進入了他的身體,而他的嘴角陷入了一絲幸福的微笑。
少女掙脫開男人的雙臂,望著這個比她要高上一頭還要多的男人,臉上帶著一絲的氣憤。“瞧你剛剛害怕的樣子,麵對李貝留斯時也沒見過你這麼緊張,瞧!額頭上還有那麼多汗呢。”少女輕輕的拭去男人額頭的汗水,“凱爾特叔叔有那麼可怕嗎。”
男人似乎感到有些無奈,隻是說:“我到不是怕凱爾特會把我怎麼樣,隻是他一來恐怕我們的隱居計劃就要失敗了。對了,寶貝,路上沒出什麼岔子吧。”
“沒事,隻是我始終沒辦法直接使用那個傳送魔法,費了半天力氣,最後還是用上次凱爾特叔叔給我的卷軸才趕來的呢,隻是用著凱爾特叔叔給我的東西來做著背棄他的事,我……。”她卻已哭了起來。
男人抱住了她,帶著一絲黯然神傷,“如果當初我完成了我們幾個人之間的那個誓言的話,凱爾特也不會反對你和我在一起了,對不起,傑茜卡。”
她抬起了頭,撫摸著男人的麵龐,說:“裏雍,這不怪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那個誓言到底是什麼,但是既然你放棄了它我相信這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們現在不是依然可以在一起嗎,好啦,不必再為了這個不高興啦,我們現在要趕快跑啦,如果讓凱爾特叔叔知道了就壞了。”
“嗯。”裏雍微微一笑,“我們該出發了。”
“那枚十字架呢?快拿出來,帶著那個東西凱爾特叔叔隨時都回找到咱們的。”
男人拿出了十字架,猶豫了一下,卻被傑茜卡搶到了手中。
傑茜卡看了看四周的一切,狡暇的笑了笑,隨後便跑向那條小溪。男人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片刻之後,她又跑了回來,“好啦,我們可以走了。”
二人隨即向著樹林的另一頭跑去,突然,小溪處閃動著一絲光亮,男人停住了腳步,與此同時拉住了還在奔跑的傑茜卡,“他來了。”
傑茜卡沒有說什麼,隻是她那美麗的臉上刹那間變的如此蒼白。
說話間,他們身前,一道亮光閃過,一個全身穿著黑色法袍的男人已站在了他們麵前,一瞬間的停滯,樹林中的動物都開始發了瘋似的向樹林外跑去,而一直在黑袍男人左手邊樹下的那隻棕熊隻是趴在那裏前爪抱頭瑟瑟的發抖。
殺氣是無法掩飾的……
黑袍男人看了看他們,右手拿出了傑茜卡剛剛藏起來的十字架,嘴角帶上了一絲笑意,“傑茜卡,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頑皮了,居然把這東西掛在了小鹿的脖子上,害得我還以為你學了德魯依的變身術呢。”他隨手把十字架又扔給了傑茜卡。
傑茜卡接過十字架,看了看凱爾特,隨即又擋在了裏雍身前,“凱爾特叔叔,我們是真心的。”
沒等傑茜卡把話說完,凱爾特已經把話搶了過去。“裏雍啊,很感謝這幾年你能替我照顧傑茜卡,現在我要把她帶回去,有我在,她很會安全的,再說你現在國務繁忙,就不用送了。”說著凱爾特就上前去拉傑茜卡。
裏雍隨手又將傑茜卡拉到自己身後。“凱爾特,不管你信不信,傑茜卡和我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已經決定了永遠在一起,不論你是否同意,我們都要在一起,但是我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畢竟你始終是傑茜卡最親的人,我想你也希望傑茜卡能幸福吧。”
“永遠?永遠有多遠,很遠,你等不到,我也等不到,這世界上沒有誰和誰可以永遠在一起,長痛不如短痛,傑茜卡,跟我回去。”
“叔叔,我從小到大沒有求過您什麼,這次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求您了,我知道您一直待我與親生女兒無異,甚至比親生女兒更好,所以希望您能祝福我們,傑茜卡別無所求。”說著傑茜卡已然淚流滿麵。
凱爾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慈祥,一絲不忍,但這一切卻是轉瞬即逝。“傑茜卡,你太年輕,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不能知道,你知道叔叔為你好就夠了,至於裏雍?費裏法科斯這個家夥從現在起與你無關,而你則必須跟我回去。”說著,凱爾特眉頭一皺,傑茜卡便癱倒在地上,昏睡了過去。此刻,凱爾特那被黑色法袍掩蓋下的麵龐則清晰的呈現在裏雍麵前,那是一張英俊得甚至連太陽神都要嫉妒的臉,與裏雍不同的是歲月似乎並沒有在他的外表留下什麼痕跡,或者說是時光將那歲月的蹉跎全都銘刻在他的靈魂深處。
“不!凱爾特,你沒有權利剝奪傑茜卡和我的未來,不論你的實力有多麼的強悍,我都要帶她走,今天的我有著不遜於那個在28年前黎塞留城下的你的決心!”
“28年前……黎塞留……。”凱爾特喃喃的說到,仿佛深深的陷入了回憶之中。28年前黎塞留大地震,借著地震造成的混亂,不僅自己逃出了號稱固若金湯的黎塞留大監獄,而且帶著國破被俘的克裏特公國的小公主,令自己魂牽夢擾的她逃出了禁錮她和其他國破被俘的王世成員的行館,黃昏的黎塞留的城下,溫莎王朝最強悍的戰士——數千名斯巴達騎士團的騎士將自己團團圍住,而魔力幾近幹涸的自己卻依舊牽著她的手,將她護在自己身後。對於別人來說不過是色雷斯王朝覆滅後分裂的人族之間持續了近千年的內戰的一個無關痛癢的片段,但是對於自己來說那卻是扭轉自己一生的決定性事件。
“艾琳……。”凱爾特強壓製住心中的酸痛,以著近乎仇視野的目光看著裏雍。“你還好意思跟我提什麼未來,這個世界的未來早已被你葬送掉了!我忘不了被你害死的帕魯凱斯,耶卡和阿夏芙!”說著凱爾特右手伸向虛空,刹那間一柄黑色的法杖出現在他的手中。凱爾特舞動的法杖。“當年的組織就剩下你和我啦,今天就讓我們一決雌雄吧!”凱爾特飛出樹林,來到一片草地的上空,映著陽光,法杖頂端的碩大的星辰寶石閃閃發光。
“既然如此,看來我隻有一戰了。”說罷裏雍拔出了懸於腰間的長劍,亦飛到草地之上,與凱爾特隔空向望。
隨著凱爾特左手看上去很隨意的動作,他的身體被一股黑色的霧包圍,將他隱藏在黑霧之中,而那團黑霧又好象有生命一般,隨著凱爾特的每一個甚至是極其細微的動作而動。
“暗之迷霧,你居然用魔界最強的防禦法術來對付我,真是看得起我啊。”看著凱爾特,裏雍雙手握劍,乳白色的鬥氣凝結成了一件白璧無瑕的全身甲,發出耀眼的光芒。
隨著凱爾特左手手指的幾個微乎其微的動作,一隻巨大的惡魔破空而出,如象般粗壯的下半身拖著一條巨大的尾巴,四蹄如夢魘一般藏在黑色的火焰之內,與人無異的上半身從那件厚重的重甲中露出結紮的肌肉,一張巨大的嘴裏滿是獠牙,一隻主眼數隻副眼一閃一閃,一對堅強的肉翼收於背後,雙手握著一柄巨大的雙頭槍閃著點點寒光。
惡魔轉向凱爾特,前肢半跪,身後那巨大的尾巴一擺一擺。“尊貴的黑暗大魔神,您最卑微的奴仆阿莫羅應您的召喚前來聽從我主的命令。”
“我的仆人啊,殺掉你身後那個自詡正義的所謂的光明的使者,讓黑暗遍布整個人域,去吧!我的仆人,我將賜於你無窮的力量,財富與權勢。”
“您最卑微的奴仆將遵從你的號令,將黑暗遍布整個人域。”惡魔轉身麵向裏雍,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雙翼張開,衝向裏雍。在惡魔身後看著這一切,凱爾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淺淺的悲涼。
一瞬間惡魔已衝到了裏雍的身前,它雙手握著以染上了黑色火焰的雙頭槍以著不可思議的速度砍向裏雍。裏雍無奈的笑了笑,喃喃說到“這家夥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現在居然高等魔族都能魅惑了。”隨即鬥氣一閃,全身化做一團燃燒的聖焰迎向惡魔。
轟的一聲!裏雍依舊浮於原處,與惡魔相比他那渺小的身軀卻紋絲未動。而惡魔已倒退數步,蹌蹌以著雙頭槍穩住身形,惡魔大怒,嘴形不斷變化,卻不曾有任何聲音,數秒後,之前惡魔那巨大的身體又變大了幾倍,透過結紮的肌肉隱隱可以看到鮮血順著血管的脈落湧動,原本紫色的皮膚已化做紫紅色,惡魔再次衝向裏雍。裏雍眉頭一皺,再次化在一團聖焰。惡魔憑著自己強悍的身體,驚人的力道,與裏雍戰做一團。電光火石之間,一人一魔已殺過數十回合,裏雍那以神聖力量凝結成的鎧甲已不見了蹤影,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嘴角隱隱還有著一絲鮮血,索性米有什麼傷口,當然,以裏雍那在人類之中已算的上高大的身材在惡魔麵前卻尚不及惡魔那柄雙頭槍的槍頭長,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傷口,要不就北撕成幾段,要不就完好無損,而惡魔的身上卻已顯著多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著實的無法想象,這些傷口就是裏雍的那把“長”劍造成的,而傷口卻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隱隱之間惡魔已站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