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女兒的提議,您認為怎麼樣?”還是一身紅色輕甲裝扮的蕾娜侍立在傑諾斯皇的身側,看著手中那份奏折已經被拿了許久的父親,蕾娜小聲問道。
“這件事事關重大,我聖炎立國萬年,還沒有這樣的先例,而且緹娜的事我也做不了主,你先下去吧,我考慮考慮,明天晚上你再過來,我告訴答複。”無論如何重大的事務都能在片刻時間內打定主意的傑諾斯皇居然提出了要一天的時候用來考慮,顯然是這種從未發生過的事情讓他的內心也有了動搖,他揮揮手讓蕾娜退下,然後重新拿起了一份奏折看了起來。
“是,父皇!”蕾娜恭敬地向眼前這位掌握著聖炎帝國這個龐大帝國的老人,沒有半點反駁地緩緩退了出去,那樣子,更像是遵守上司命令的士兵而不是聽從父親吩咐的女兒。
“啪啦噠!”看著自己那已亭亭玉立姿容無儔的女兒以這般姿態退下去,傑諾斯皇的心中一痛,黃色的奏折從傑諾斯皇的手中滑落,金屬質的封麵於木質的桌案相觸發出了脆響。
“父皇?”還沒完全退出傑諾斯皇處理國務的偏殿的蕾娜提起頭看向傑諾斯皇問道。
“沒事,手滑了而已,你下去吧。”傑諾斯皇撿起奏折再次揮手道,這次卻是有點驅逐的意味了。
蕾娜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直到蕾娜離開許久後,傑諾斯皇又下令所以的侍者退下,並關上了偏殿的大門。
“怎麼,心痛了?後悔了?要知道,這可完全是你自找的。”傑拉夫的聲音又從傑諾斯皇的心中響起,這次的傑諾斯皇卻是再也沒有了以往的調侃,不再給予他任何回應,有的隻是枯寂哀傷的情感。
“蕾娜是叔祖欽定的王位繼承人,叔祖為我聖炎帝國嘔心瀝血三百多年,早在三十幾年前的那場大戰開啟前應該便退下來了,可是就是因為沒有合適的繼承人,他硬是撐到現在,他的鼎盛期已經快過去了,如果我不嚴格的訓練蕾娜,蕾娜說不定就不能趕在叔祖從鼎盛時期退下來前繼任了,這會是我聖炎帝國的不幸,我心痛,但是我不後悔!”傑諾斯皇靠在自己身後的皇椅上,健碩精神的身形現在卻是說不出的蒼老。
“將自己的孩子變成屬下一般的存在,你也當真狠心,我想世上很難再有你這樣的父親了。”傑拉夫歎了口氣沉重地道,“我為你們聖炎皇室服務也有近千年了,這樣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可是我現在還是要問一次,你們這樣對得起你們的孩子嗎?”
“我……我……蕾娜身為聖炎皇室的子女,為聖炎帝國奉獻犧牲是她與生俱來使命,聖炎皇室沒有對不起她!”傑諾斯皇咬牙道。
“我問的是你有沒有覺得對不起你女兒,而不是你聖炎皇室有沒有對不起你女兒,麻煩你不要偷換概念好麼?”傑拉夫不滿地道。
“她會為自己的所作的一切而感到光榮的。”傑諾斯皇繼續偏離話題。
“我說你是聾子啊!不對,我這不是在跟你用嘴巴講話的,我是在用念話來著。我說你的心聾了啊!”傑拉夫在傑諾斯皇的心中吼道。
“而我,作為她的父親,我……對不起她啊……”傑諾斯皇的眼角突然流下了兩行清淚,“因為祖製,我親自下令處死了她跟菲娜的生母,那個明知道會死還是為了我生孩子的女人,我不僅沒給她母愛,在她十三歲的時候,我連她母親最後一麵也沒讓她見,我也沒有給過她父愛,我是混帳的父親啊!”
“你們聖炎皇室啊,還真是惡心,不過是為了防止那些公主皇子的母妃借助她們的孩子幹政,居然立下了產子十年後便要賜死的規矩,難為那麼多好姑娘肯嫁到皇室來,要是當年有一個姑娘就算明知道要死也跟著我,我他媽就不會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了!”傑拉夫憤憤不平地道。
自古以來,各個國家,各個王室,爭儲一事向來是不可避免的,而其中搞得激烈點的甚至會動搖一個國家的根本、聖炎皇室雖然在一早便確立了很完善的立儲製度,由聖炎皇適當的時候從聖炎皇室傑出子弟中挑選一人或幾人培養,再通過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觀察,將不堪大任的人一個個剔除,然後對著最後一人灌輸各種治國的理念,最後如果那人可以通過皇室的種種考驗,可以得到皇室族老和四大親王的認可,這樣才算是培養出了一個傑出的儲君。可是,人畢竟都是有私心的,就是沒有也要提防私心的存在,當兩個優秀候選人難以抉擇的時候,親疏關係很容易影響一個人的判決,就像當年的傑諾斯皇,當時同他一起被培養的繼承人不是沒有,其中也不缺同他一樣出色的存在,可是到最後卻是他登上了皇位,為什麼?大部分原因恐怕還是因為他是上一任聖炎皇的嫡係血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