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鍛造那把巨劍,鑄劍師是特意把自己的工作室辦到了黃金帝都之外的一座休眠火山山腹中的,這樣不僅可以凝聚火山的火力進入火爐,還可以避開城市的喧囂,讓他沉心靜氣,專心鍛造巨劍。可是,就是因為這樣,他居然失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當時的鑄劍師整個人都崩潰掉了,在後來的救援隊伍找到鑄劍師妻子和孩子的屍體後,這位才華完全可以用驚采絕豔形容的鑄劍師發瘋了一般,強硬地從那救援隊員的手中搶過了自己溫柔妻子和聽話孩子的屍體,一家三口在鑄劍師發出的那淒厲愴涼的笑聲中躍入了還插著巨劍的火爐中,血肉之軀遇到那接引自地下火脈的火力的鐵漿瞬間化作了青煙,根本一點反應的機會也不給那些目瞪口呆的救援隊員。而那常年高溫不退的火爐在吞噬了鑄劍師一家三口的身體後,居然像是被冰係的聖靈魔法打中了一般,上萬度的高溫瞬間消退,紅通通的火爐在頃刻間變回了它最初的黑鐵色,而那火爐的中間,一把寒芒四射的巨劍便靜靜地聳立在那裏,散發著無比絕望孤寂的氣息,一如痛失父母兄長的幼兒,對整個世界都絕望了。
這把巨劍最後還是被獻給了埃爾羅斯皇室,可是,整個埃爾羅斯皇室卻是找不到一個可以駕馭這把明明隻要讓強者使用兩三年便可以成為一把強大靈兵的絕世神兵的人,那把巨劍上的絕望孤寂氣息讓所有實力不足的握著這把巨劍的人產生一種欲要離開這個世界的衝動,而實力足夠抵抗這種衝動的人卻都是已經有相伴一生的靈兵的武者,再添一柄同他們並不相合的巨劍也不過是多餘,這樣甚至還會牽扯他們的精力,所以,這把無疑是那個時代鑄劍工藝最高結晶的神兵利器最後隻能靜靜地躺在埃爾羅斯皇室的秘庫中,等待著它的有緣人,但是隨著這柄巨劍躺在秘庫的時間越長,劍上那股絕望孤寂的氣息也是越發濃重,對於可以駕馭它的人的實力意誌要求也越發的高,整整三千年的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將它作為自己的相伴一生的靈兵培養,直到現在。
“邪劍魂涅,這把三千年前的邪劍,想不到居然真的有人可以駕馭,吉穆羅洛皇子真是好本事啊。”亞約看著吉穆羅洛皇子高舉的巨劍,眼中難以遏製地升起幾分凝重。這樣的千年古劍,危險程度絕對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越來越強的,尤其是這把在還沒有出世前便背上了弑主之名的邪劍,它不成為靈兵還好,一旦成為靈兵,那怕不是立刻便可以晉級為玄靈兵。
“邪劍?世人這樣稱呼它,想不到連你也這麼稱呼它,它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可不是什麼邪劍。”吉穆羅洛蹙眉道,手中的巨劍微微發出了顫動,他連忙對那巨劍發出一絲安慰,這才讓它平息了下來。
孩子,是的,吉穆羅洛並不用劍稱呼邪劍魂涅,而是將它視為一個孩子。
出生的時候便“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同兄長化作幾縷青煙消散,親身經曆了痛失至親的痛苦,想要救助他們卻還是晚了一步,雖然強行驅散了火爐中的熱量,可是父母兄長卻還是連一片衣角也不見。自此,這魂涅便背上了弑主的罪名,同時也被套上邪劍的稱呼,實際上,吉穆羅洛皇子知道的,這魂涅並不是什麼邪劍,它隻不過是一個受了巨大打擊的孩子,一個同自己親人分離的孤兒,尤其是在所有人,那些握著它想要同它取得聯係的人都抱著厭惡,擔憂的情緒同它溝通,它自然是不敢回應他們,而在它自怨自艾之下,那絕望孤寂的氣息也就愈發濃重了。
“好可憐的孩子……”雖然隔著兩層防護結界,讓聲音不能傳出比賽場,可是尹離卻還是聽到了那看上去邪異非常的巨劍魂涅的哭泣聲,它的遭遇,在這一瞬間通通傳入了尹離的腦海中,對於這把需要人關愛的巨劍,尹離忍不住歎了口氣道。
“魂涅是其他人胡亂給它取的名字,它的真名,叫落夕!”吉穆羅洛皇子擺出了一個斬龍七絕式的起手式,眼神不善地看著亞約道。
他絕不允許,不允許再有人傷害這個內心脆弱敏感的孩子,這是他在握上它後便對它做出的約定,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