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語的皮膚被嚴重燒傷、腐蝕,在結界的保護下一直呆了兩個多月,傷勢才穩定下來,不再需要結界的保護,但全身仍纏著厚厚的繃帶,像木乃伊一樣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這兩個多月來一直是張醫師與五位長老共同完成結界,由於張醫師主修的就是治療型火種之力,結界的主要力量來源還是張醫師,其他五位長老隻是輪流在張醫師的結界基礎上加強力量維持結界的穩定而已。
所以,出力最多的還是張醫師。
張醫師每天還要以火種之力為任語貫通經脈,任語被烈火蜥獸吞入腹中不僅僅是受到了胃液腐蝕,烈火蜥獸的體內獸火也大量的侵入任語體內,充斥於任語全身的經脈、血肉、骨髓之內。
這本是烈火蜥獸用以輔助消化食物的,卻沒想到不僅沒有將任語消化掉,反而讓任語破體而出,結果了它的性命。
張醫師每天要用火種之力幫助任語恢複傷勢,還要驅散任語體內的獸火,否則這些獸火在任語體內不斷肆虐,也能把任語的生命力焚燒幹淨。
這個任務是艱巨而又艱難的,若不是張醫師平時儲存有不少輔助恢複力量的丹藥,恐怕也撐不了這些時間。
饒是這樣張醫師也是累的疲憊不堪,人也瘦了一大圈,鬢角也增添了不少白發,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好在張醫師博學多才,一些高級的補氣以及駐顏丹藥也能煉製,等治好了任語,自己服下幾粒丹藥,好好調養一陣就可恢複。
任語這兩個多月來躺在床上也不好受,自從第一天張醫師以高超的醫術將任語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之後,他就一直處於清醒的狀態。
雖然張醫師為任語服過止痛的內服丹藥與外敷藥膏,但任語所受的傷不是簡簡單單的用藥物就可以止痛的。
那無處不在的獸火一刻不停的灼燒著任語的靈魂與肉體,這種痛苦簡直是人類所不能承受的極限。
而且任語還無法用昏迷來逃避這巨大的痛苦,這麼嚴重的傷,昏迷之後恐怕就無法再醒過來了,那就是死亡。
而張醫師是不會讓任語死去的,也就意味著任語要清醒的麵對這無邊的痛苦。
痛苦雖然無比巨大,但任語硬挺著硬是沒有吭過一聲,肉體的疼痛雖然難以忍受,但什麼樣的痛都比不過失去雙親的痛。
那是自己最愛也最愛自己的父母,在失去父母的那一刻起,任語的心就已經死了,複仇是他心中唯一的目標,在這個目的沒有達成之前,一切的痛苦都是微不足道的。
在張醫師的悉心治療下,兩個月後任語的皮膚終於愈合結疤,不再需要結界的保護,張醫師與幾位長老也可以鬆一口氣了。
這一天,在任語的極力要求下,張醫師為任語拆開了蒙住雙眼的繃帶。
任語的雙眼也被灼傷了,雖然沒有受到火焰的直接灼燒,但也被炙熱的氣浪灼傷,可能會有失明的危險。
張醫師也不敢保證能不能保住任語的眼睛,所以勸他暫時安心養傷,等傷好以後一起將繃帶拆除,無非是想拖延時間,讓任語的心盡量平靜下來,好接受那未知的命運。
五位長老也來勸阻,最後任語直接以少主的身份下了命令,張醫師才帶著忐忑的心情為任語拆除了眼部的繃帶,去了棉紗,洗淨了藥膏。
五位長老看著眼前包裹的像粽子一樣的任語,心裏充滿了無盡的憂慮。
此時任語的心中也在翻江倒海,心髒劇烈的跳動著,無論外貌變得怎樣都無所謂,但若失去了雙眼,該怎麼去為父親報仇?
任語強自壓下心中的不安,掙紮著坐了起來,任由張醫師將繃帶一層層的剝離了下來。
任語緊閉著雙眼,當纏繞的繃帶一層層的剝離後,一點一點的亮光也投射進來,越來越亮,當張醫師拿掉繃帶下的最後一層棉紗後,一陣強光透過眼皮照在了任語的眼皮上,讓任語的眼睛有一種刺痛感。
任語心頭狂喜,猛然睜開雙眼,雙眼之中仿如爆射出兩道血紅色的火光,這火光於在場眾人身上一閃而過,眾人心中不由一驚,竟被這眼中無窮的殺意震懾。
幾人低著頭不敢直視任語的眼光,卻沒有發現此時任語的雙瞳猶如兩團跳動的血紅色火焰一般,詭異、駭人!
任語環視了周圍一圈,然後輕輕閉上雙眼,眼淚不由得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我終究是沒有瞎,還能為我父報仇!
“扶我躺下。”任語輕輕的下了一道命令,這時張醫師才如夢方醒,回過神來,扶著任語的肩膀將任語放在床上。
任語雖然仍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但眼能見、耳能聽、口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