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琛側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語氣沉冷,“若不是因為你,他何至這五年昏迷不醒,險些丟了性命,如今你還要來,還嫌害得他不夠嗎?”
“千丈崖的事……我很抱歉。”她微低著頭,說道。
一回想在那裏發生的一幕幕,心口便揪痛得無法呼吸。
“你險些害死了她,一句抱歉就能一筆勾消嗎?”諸葛老候爺沉聲道。
他費了那麼多心血培養出來的家族繼承人,卻一次又一次因為這個女子違逆自己,一次又一次陷入險境,幾近喪命。
“我知道不能。”楚蕎抿了抿唇,麵色平靜地說道,“將來諸葛府有任何神兵山莊能效勞一二的,我必竭盡全力。”
這個人要的,無非便是這一句話吧!
諸葛琛側頭望了她許久,似是有些訝異她的直言不諱,但那也確實是他要的承諾,這天下間誰不想結交神兵山莊,諸葛家也不例外。
“見人可以,但是請你記住一件事。”諸葛琛拄著拐杖起身,走到她的麵前,一字一頓地說道,“他,隻能是我諸葛家的人,蒼月的左賢王。”
楚蕎霍然抬頭,看來自己帶來鳳緹縈父女的事,已經被這個人所了解了。
“如果有人要改變這一切,老夫能讓一個人活,也能讓他悄無聲息地死。”老人麵上滿是歲月的風霜,但一雙眼睛卻如夜色中的海一般深冷。
楚蕎沉默了許久,深深吸了口氣,“我知道。”
她帶他們來,隻是想讓他們一家團聚一下,即便隻是短暫的光陰,讓他們知道還有一個親人活在這世上,讓縈縈不必再為當年的而一生歉疚於心。
諸葛琛滿意地笑了笑,拄著拐杖走開,卻吩咐道,“孟軻,帶他過去吧!”
孟軻帶著她穿過諸葛大宅的重重樓閣,大宅內沒有那麼多閑雜的仆人,卻每一個暗都隱藏著身手過人的暗衛,若無人放行,要想進這裏麵,當真是難如登天。
“左賢王的園子就在前麵了。”孟軻說道。
剛進了園子,溫如春便從裏麵出來了,見著楚蕎便道,“你來了。”
溫如春這三年來一直留在諸葛府醫治諸葛無塵,此次能讓人醒來,也是他和眾位長老一齊努力的結果,府中人對他,還算恭敬。
孟軻把人送到,便道,“我就不進去了,溫大夫帶人進去吧。”
說罷,孟軻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溫如春回頭望了望裏麵,似有些猶豫要不要此時帶她進去,便道,“我還未向左賢王言明你會過來。”
他也聽說過楚蕎之前與左賢王的一些傳聞,卻沒想到一接到左賢王醒來的消息,她竟在大年夜就動身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這幾年,謝謝你了。”楚蕎淡笑言道。
兩人正說著,房門開了,晏子喬推著木製輪椅出來,直麵撞上從外麵進來的兩人,一時間都愣在了那裏。
諸葛無塵沒想到會在這時候看到她,楚蕎亦沒想到見到的是這樣的一個他,晏子喬麵上笑容緩緩沉冷下去:“又是你?”
五年前把他害得險些送命,如今他剛醒來,她又來了,還嫌害他害得不夠嗎?
楚蕎看著坐在輪椅中,麵容蒼白清瘦的男子,有些不敢相信,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腿上……
“五年前的傷勢過重,能夠醒過來已經是奇跡了,這雙腿怕是……”溫如春在她邊上,低聲解釋道。
“你是說……”她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諸葛無塵蒼白麵上勾起淺淡的笑容,側頭道,“子喬,能去幫我買些城南的白雲酥嗎?”
晏子喬當然知道他這是要支開自己,心中自是百般不願,恨恨地瞪了一眼楚蕎,方才舉步走開,“我很快回來。”
“我去看看藥煎得怎麼樣了。”溫如春也隨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