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對成親一事有更清楚的認識,她很專心地看著一對新人的一舉一動,就連人家拜完堂到艙室洞房,她也跟著去一看究竟,看著新人交杯合巹,看著新郎含笑吻上新娘,彼此眉眼間洋溢的幸福笑意,她滿心羨慕。
她決定,她也要和小白成親,以後永遠在一起。
於是,回到島上她就一直盯著睡在裏側的男子,一遍一遍地想他們成親的樣子,一顆心像掉到了蜜罐裏一樣的甜。
然後,目光落在男子優美的薄唇,研究了半天自己要怎麼親上去,想到自己剛剛在船上偷喝了酒,她又輕手輕腳地起床去漱了幾遍口,確實沒有一絲酒氣了方才悄悄摸回床上。
她隻顧著自己歡喜,卻全然沒有看到裏側的男子微微皺了皺眉,從她回來就被吵醒了,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折騰什麼。
她嘖巴嘖吧嘴,然後一瞬不瞬地盯著裏麵還睡著的人,瞅準時機便迅速而勇猛地親了上去,他的唇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美好,雙唇相觸的刹那隻覺心花怒放般的喜悅。
白止倏地睜開眼,看清近在咫尺的麵容時,眼睛瞪得老大,完全這一切給嚇得愣住了,反應過一把將偷吻的小丫頭推開,惱火地問道,“你幹什麼?”
她皺著眉瞅著他的反應,搞不懂為什麼他一點都不高興,自己手捂著嘴嗬了口氣,也沒有酒氣了啊!
“小白……”
白止已經快步出了門,完全不理她在後麵的叫喚。
她失落地倒回床上,在屋裏開始反思他為什麼生氣,明明看到那個新郎親新娘子,兩個人都很高興的,他都是學著他們一樣的動作,為什麼小白都不高興呢?
左思右想之下,她得出兩個結論。
結論一,是因為她親了小白,而不是小白親她,所以他不高興了。
結論二,是因為他們還沒像人家一樣成親,所以親了他不高興。
於是,她決定成了親讓小白親回來,大約他也就不會再生氣,跟她一樣這般歡喜了。
可是,她一覺醒來再去跟人提成親的事,對方卻生氣得更嚴重了,她卻怎麼也不肯放棄成親的願望,於是一天無數遍地問,但小白從來沒有一次答應了。
這讓她很挫敗,直到小白說要走,也沒有答應要跟她成親。
他說,如果海蕎花開的話,他們有可能成親。
於是,在送走他之後,她便開始在這島上種上海蕎,悉心照料,隻等著她哪一天能夠開出花來。
可是,一年又一年過去了,她一年種上一株,已經種了一大片,從來沒有開過一次花,小白也沒有再到這島上來。
她天天在海灘上等,海上一次又一次日升月落,自己都忘記過了多少年,隻記得島上已經種上了三百一十七株海蕎。
可是,它們從來都沒有開花,父尊來看望她的時候也告訴她,海蕎是不會開花的樹。
她也漸漸開始明白了,大約她的愛情,也是無法開出花來的。
父尊說給她訂了一門親事,是青丘狐族的少主,要她回魔宮準備成親,隻是想到小時候那個掉到水裏都差點淹死的小狐狸,她實在不想嫁這樣一隻不會水,又長得比她好看的狐狸。
她一直都想成親的,隻是她最想嫁的那個人,始終都沒有回來。
所以,在父尊接連帶著那狐狸來島上的時候,她就躲到海裏去了。
結果,她再回島上的時候,父尊走了,那狐狸還沒有走。
“舍得回來了?”紫袍金發的狐狸站在沙灘上,笑得跟花兒似的。
“你還不走?”她惱火地從海裏出來。
“好歹咱們也幾百年沒見了,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他站在沙灘上,海風吹動他的金發,在陽光下金輝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