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怒道:“大膽,到此時還敢教唆同犯逃脫,還不束手就擒!”說著揮起巴掌就朝她臉上打去。
少年麵色驟然一冷,抬手鉗住了捕頭的手。捕頭大怒,用力掙了掙卻是沒有掙脫,不由暗驚,這個看起來病弱的少年竟有如此氣力!而且他年紀輕輕,就這般舉止泰然,氣勢迫人,不知究竟是何來曆?
莫菲沒料到他不僅沒走,還出手救她,心底歡喜非常,忍不住高高揚起唇角。
少年身後的寬惶急說道:“公子,怎敢勞您親自動手?此人交給寬處置即可。”
說話間已將身上的唐刀拔出。少年聞言好似驚醒一般,緩緩鬆開了手,朝寬暗暗搖頭示意他退下。她來曆可疑,敵友難辨,他本應靜觀其變。但見她受辱,他仍是忍不住出手教訓了那個狂妄的捕頭。一時竟全忘了東都危機四伏,他此刻絕不該輕舉妄動,令敵人有機可乘。
穩住心神,沒有看她,他對捕頭淡淡說道:“此事本與我們毫無幹係,但若任由她因‘教唆同犯逃走’的罪名挨了這一掌,我們可就有口難辯了。”
肆+再見
聽到此言,莫菲原本含笑的雙眸,一瞬間黯然失色。她雖也明白此事與他無關,他們之間又毫無關係,她根本沒有立場苛求他什麼,卻仍是覺得萬分失落。
捕頭聽少年這樣說,才知他原是在自保,並不是救她,不禁大喜,收了刀喝道:“統統給我帶走。”
這樣下去他定會受刑獄之苦!她竟再無心難過,向前跨一步擋在他身前,說道:“我都說了不認識他們,你為什麼還要抓他們?不是要抓我嗎?來吧。”說完她主動伸出了雙手。
夜色中長身而立,鎮定自若的少年,看著眼前弱質女孩毫不猶豫地將他護在身後,不由心神一震,再無從容之態。
捕頭正要吩咐人給她戴上了刑具,身旁一個捕快怯聲問道:“這妖孽怎麼辦?”
捕頭聞言看了看地上麵目猙獰的夜叉,似乎也有些犯難。莫菲心道,原來這捕頭看似強悍實則膽小如鼠。她靈機一動,低聲說道:“捕頭,相較地上那個人來說,你們更應該擔心那個少年人才是。”
捕頭不解:“什麼意思?”
莫菲故意瞥了眼身後的少年,沉著臉有些惡狠狠地說道:“地上那兩人的傷,的確是東都妖孽所為,但這妖孽在你們來之前已經被製服。不過製服他的既不是那高僧也不是我這個毛丫頭,而是那個少年人。我曾求他饒那妖孽不死,你來時該是聽到的。你們都知道這妖孽在東都做盡惡事,神出鬼沒無人能治,可這少年一出手,就將它收服了。他有通天本事,你們根本就不是對手。而且他喜怒無常心性難定,這一時還慈眉善目,下一時發起怒來就大開殺戒了。我勸捕頭還是快走吧,抓了我這個逃犯總還有些功勞,可若執意抓他,最後害自己丟了性命,可就什麼都沒了。”
捕頭冷笑道:“你當我三歲小兒,聽人胡謅幾句就會上當?你剛才還讓他快走,你們分明一夥,你的話我怎敢信?”
她聽完垂了眼,掩住眸中落寞,冷冷答道:“我根本不知道他的來曆,他見我被擒都沒有出手相救,哪來同夥之說?我剛才勸他走,是怕你們把他惹怒,大家都難逃一死。”
捕頭聽她說的半真半假,又想到少年舉止與尋常富家子弟極不相同,自己若真要拿他恐怕確實是件難事,心中就不免有些動搖。
他轉首問僧人:“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她說的可是真話?”
異國僧人心知她胡言亂語詆毀少年,自己是斷不能點頭的,但細想來此話其實在為少年開脫,他又不該戳穿,不禁左右為難。莫菲看和尚吞吞吐吐,怕他果真不打誑語,當麵揭穿她,忙又說道:“你不要抓我嗎,還不快點兒,磨磨蹭蹭是要等我逃走嗎?”
“你……”捕頭氣結,再次怒氣衝衝的喝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