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沒有,昨個夜裏江家的二姑娘在家裏上吊了!”
“江家的二姑娘?你說的可是前些日子關了門的‘一江春’酒樓掌櫃的女兒?”
“就是這家!”
“哎,那江掌櫃才剛撒手沒幾日,生前又沒能給閨女找好一門像樣的親事,小姑娘孤苦無依的,江家又欠了這麼多債,想來是因此動了輕生的念頭啊……”
“說好像是這江二姑娘昨日裏當眾跟方家大郎表意被拒,一回家就上吊了!”
“啊?”
……
江櫻伏在床頭望著窗外的皚皚白雪,滿腦子隻有仨字兒:太坑爹。
短短一日,原本以為已經歸西的她竟然忽然來到了一個曆史上根本沒有任何記載的風國,成為了家中潦倒剛喪父的江家二姑娘。
“櫻姐兒,怎麼又開窗了!您這身子骨兒哪裏經得起外頭的冷風,快躺好!”
一名三十歲上下的婦人撩開外間的簾子疾步走了進來,手中端著碗藥湯,神色十分不悅。
江櫻透過原主留下的記憶得知,這婦人莊氏乃是她的奶娘,自幼照料在左右,性子火辣不拘小節,豪爽的略有些過了頭。
而這種豪爽具體表現在,江家一月前夜裏遭了賊,卻被莊氏一棍子打昏了過去,將人徑直拖去了官府不說,路上還扒光了小賊的衣服,在大街上好轉了一大圈。
據說這賊年紀尚輕,還未娶妻,約莫是這打擊過於沉重,以至於到了官府之後,從審問到畫押再到入獄,一直麵若死灰半字未語。
江櫻覺得枉虧自己做了二十多年的女漢子,在莊氏麵前一比,儼然就是個渣。
在莊氏的嘮叨下,江櫻非常配合的將一碗奇苦無比的湯藥喝了下去。
“櫻姐兒,你莫怪我煩得慌,就是你真嫌我煩,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的——老爺臨走前千交代萬囑咐的要我照顧好你,你說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傻,為了那登徒子竟做起了傻事!你萬一要真出了點什麼事,可讓我怎麼跟老爺交待?櫻姐兒啊,你年紀還小,心靈手巧長的也不比別人差,雖說咱家現在境況不好,但這裏裏外外抵一抵,債還是還得清的……而且人都說娶妻當娶賢,你日後還怕找不到好郎君嗎?何苦非要在這一顆樹上吊死,而且還是棵歪脖樹!要我說這方家大郎可真沒什麼好地方,吃喝嫖賭他哪樣不會?還專愛欺淩老弱,咱們這全京都裏哪個不知曉他的惡名!櫻姐兒……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莊氏晃了晃昏昏欲睡的江櫻。
江櫻默默在心裏補了一句:唔,方才忘了說,奶娘不單單豪爽的過了頭,且還患有一種名為話癆的陳年舊病,目測無藥可醫。
……
時過正午。
“砰砰砰!”
江宅的大門被一道道急促的力道拍響,並著門環晃動的聲音,在原本靜謐的雪天裏頗有些刺耳。
“來了來了,再這樣敲下去門都要被你們給敲爛了!”莊氏揣著袖子疾步走去開門。
沉重的“吱呀”聲響起,大門被推開了來。
“怎麼現在才來開門!”門外的男人不滿的斥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