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祈沉默不語,這句話像是一把重槌狠狠的敲碎他脆弱無比的心裏安慰,同時也帶來了無比的酸楚與溫暖。
原來,你不像我想的那麼天真,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你甘願這樣?為什麼你會願意對一無所有的我伸出援手?
所有猜忌和懷疑在這句話下全化成了可笑的自娛,讓他深深覺得自己太過愚蠢。但是在同時,他也為這一份奉獻感到疑惑,當拙劣的謊言被拆穿,剩下的隻有心虛。
“為什麼?”巫祈欲言又止,最終隻歸於一個疑問,沉默的壓抑著心裏的激動或許還有一絲的期待。
琉璃揚起頭,任她的紫發隨風起舞,她覺得自己此時是幸福的,至少以前從來沒有那麼高興過,她是被需要的,被那個她最重視的人需要著。
迎著風,心中的雀躍化作笑語,隨著風飄逝,卻也深深的印在兩人的心中,化作承諾、化作牽絆。
“因為你是我最重視的人。”
萬裏無雲,天空湛藍的仿佛擰一把就能滴出水,平靜的天空搭上蒼籃深邃的海洋,像是一幅靜止祥和的畫。
但這祥和的畫麵在此時卻多了一波漣漪,不,比起小兒科的漣漪,這掀起的浪可好比海嘯般滔天,海嘯筆直的在淡然無波的海麵上撕扯出一條狂暴且淩亂的道路,盡管掀起海嘯的存在已經消失在海平麵,但其引起的風浪卻仍久久不能平息。
在海嘯的源頭,激起的白色碎浪到處亂竄,就著這使海浪被分成無數碎浪的衝力足足能夠飛濺到數尺外,這些碎浪無處不至,但隻有一個地方根本無法靠近,每次隻要有碎浪飛濺到那個地方,就會像是打到牆壁般反彈,那大概是在這道淩亂之路中唯一平靜的地方了。
那地方站著一個身材纖細高挑的女人,白色的頭發長至腳踝,襯著她一身的潔白連衣裙顯得純淨高雅,隨風飄舞的長發與裙子像是一抹飄然而至的剪影,夢幻、優雅的稍縱即逝。
比起破開空氣引來海嘯的震撼,她的背後舒張的六對純白羽翼的存在更是深刻,她的每一對羽翼、每一片豐羽都仿佛包含著一個醉人美夢。
此時的她正皺著眉頭,金黃色的瞳孔黯淡無光,雖然周圍的情況如此雜亂狂暴,但她卻完全沒有受到一絲的牽動,她的雙眼正凝視著前方,在那個方向中,有著她的目標、她的義務,以及她的迷惘。
“夏爾奈?”一個問句,同時也代表著一個人的名諱,這就是她的目標、她的義務,原本該僅此為止,但在聽了主人的話語後,這幾個音節卻多了幾分迷惘。
主人說這是個與我共同分擔痛苦的存在,痛苦是什麼?是高興的、快樂的還是幸福的?我不懂明明知道遵從指示辦事是我的義務,但為什麼我會一直想要了解這個名字背後藏有的東西?是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意識嗎?我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在這之前都還好好的。
“我不需要想這些。”她閉上眼睛,試圖讓黑暗的寧靜帶走她腦海裏的噪聲,但卻徒勞無功,寧靜增長了聲音的擴散,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就連克製自己的想法都做不到。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我不想聽......住口......住口啊!”她痛苦的捂著腦袋,卻始終無法停止腦海裏不斷奔竄的想法。
“夏爾奈隻要殺了夏爾奈。”她在散亂的發絲中猛然睜開眼睛,一雙受盡折磨,充滿血絲的眼睛。
海嘯,更加狂暴。
時間接近了正午,巫祈、琉璃和拖拉庫才回到宿區第一眼就看傻了,三人的表現各不同,表現的最正常的就屬拖拉庫,他真誠且純樸的叫了一聲;巫祈依舊麵無表情,但從他嘴邊稍微露出來的‘ㄎ’音節就能知道他同樣也嚇得不清;最不正常的則要屬站在巫祈左側的琉璃,她驚呼了一聲,接著就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可以去玩嗎?”琉璃扯了下巫祈的衣角,由下往上看的純真眼神讓巫祈禁不住點了頭,回神後想叫住琉璃已經不可能,她就像是個脫韁野馬飛快的奔向前方‘那一堆’讓兩人目瞪口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