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看了我與藍頤一眼,籲了口氣,盡然又變成了原來的麵目,他打哈哈似的說:“嘿,沒什麼事就好,不然巫祈,我可不保證你可以安全過關喔。”
我一凜,強自鎮定的讓自己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暗暗深呼吸後用與平常一樣的語調說:“那可就不太妙了。”
藍頤刺人的視線總算移開了,他也跟著開玩笑:“教官,就算你不讓他過,考出來的成績也會讓他過吧?”
“哈哈說的也是,聰明的還真還真是討人厭啊。”教官完全恢複了平常的樣子,不管是麵目、語調,都還是那個會與學生互開玩笑的溫和教官,但他那猙獰的惡鬼樣卻已經深深的映在我心底,他所說的每一句玩笑都像是有意的恫嚇,我現在隻想逃離他,逃得越遠越好。
“好了你們,整天就給我搞些有的沒的,藍頤,快上課了你先回去吧,巫祈還有一堆考卷要寫咧。”他攤攤手,上課中很巧的在此時響起,我看藍頤一副準備要離開樣子,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的開口試探:“看來放學後可能沒辦法了呢。”
雖然教官看上去對我的疑心已經解除了,但誰知道這是不是欲擒故縱,我說這句話就隻想求個保障,不管怎麼說,這家夥一定知曉了大部份詳情,如果是他說的話,那應該也會有一定的可信度。
“你別想,要是不來我就去你家把你給拖出來。”藍頤沒有回頭,邊說邊走上樓梯,半舉著雙手和我道別。
也就是說我還能活到放學後的意思就是了,雖然暫時是沒有什麼危險,我原本還以為改變的就隻有時間的因果,這個世界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還有那教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剛剛有人經過這裏卻都沒有人對教官的異狀有反應,難道就隻有我和藍頤看的到他那模樣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簡直就跟陰陽眼沒兩樣啊。
瘋了吧?這世界......
“放學後,要去哪裏啊?”教官搭住我的肩,嘴裏催吐出來的氣息讓我身上的寒毛全立了起來。
“你會不會管太寬了?”我咬牙切齒,像是平常一樣沒好氣的回嘴,現在如果表現出懼怕的樣子反而會被懷疑,那還不如讓自己趁現在多討回一點剛剛失去的氣勢。
“巫祈,我好歹也是教官啊。”
“啊!”突然從後麵傳來一聲青縈的喊聲。
鮮血在地上緩緩攀爬,過分豔麗的色彩刺得我眼睛發痛,那突兀的配色就像是不斷凸顯自身存在的張狂,僅僅一眼,就已經讓我終生難忘......他,竟然對著自己的腹部刺了一刀。
得快點把青縈叫醒。不,不行。這樣隻會刺激他做出更激烈的行為,而且他目前的身份再怎麼樣也算是教官,如果連這個角色都被剝奪的話......以他目前的精神狀態絕對會造成更多人傷亡,畢竟他對於自己是不是身為人這點有莫名的執著。
我拚了命讓自己保持鎮定,要不是這樣的話我已經雙手一軟就把青縈給丟在地上了,擔心青縈的安危占據了我大部分心思,我慢慢的往後挪動,輕手輕腳的把她靠在樓梯口旁的牆壁,這才僵硬的回過身,繼續把這讓人永生難忘的景象在我心底銘刻。
教官嘴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彎,那妖異得的紅眼一刻不離的緊盯著我安頓好青縈;那把小刀刃部分全沒入了他的腹部,隻留下漆黑的把柄雨不斷滴落的鮮血,要不是這些攝人的畫麵擺在眼前,我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像根本不把肚子上插把刀這件事當回事,震驚累積久了已經成了麻木,我已經逐漸習慣了他那類似渴望的目光,但習慣歸習慣,我還是被他盯的汗毛直豎,與其說是懼怕他的行為,不如說是怕不知道他會采取什麼樣行動的那份未知,我微微的挪動自己的位置,直到完全阻擋青縈與他中間的位置,這樣能讓青縈的安全得到最好的保障,雖然不過是心裏安慰罷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毫不退讓的站在他身前,心裏思考著他可能的動作並在腦中模擬相應的對策。
“我不想要做什麼,什麼都不想做了。”他頹然垂下肩膀,頓了頓之後又抬頭說:“難道這一刀還不夠誠意嗎?我隻不過是想拜托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