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掂起腳尖,淡紅色的唇輕觸男人的臉頰,她以幹澀的聲音道∶“旅館中的騎士團成員都倒在地板上,不會被光束掃到。你太緊張了,魄曦。”
“聽到那種慌亂至極的求救聲,我能不緊張嗎?我要過去確認。灰雨晨,你留在這裏等我。”
白陽騎士團長──魄曦躍上馬背,以白繩束起的整齊金發因為座騎的起步而在晃動。在魄曦驅使愛馬前奔前,灰雨晨以手中法杖擋住了馬匹的去路,目不可視的暗黃發女子抬頭對長官露出淺淺微笑∶“那種擅自行動的他團成員,用不著太在意。”
“灰雨晨”魄曦困擾的低頭看著自己的副官,在能力、操守和判斷上,灰雨晨都是無懈可擊的優秀祭司,但就是對人太過冷漠了些。
“烈陽騎士團和我們的分別隻有團名。所有仰日人都沐浴在還柔女神的愛之光中,我們是一家人。”
魄曦的話換來灰雨晨輕蔑的冷笑,白陽騎士團團長端正的五官也染上了更加頭痛的色彩。蒙眼的女祭司立起法杖,舉起手拍拍上司黑色的駿馬,以蘊含著懷念和感謝的聲音道∶“要不是魄曦,我和躍月一輩子都不可能住在仰日的核心之都,說不定還會被當成下層生物奴役終生呢!”
“你是很優秀的人才,躍月也是一匹很優秀的馬,就算沒有我也不會被埋沒的的。”
魄曦雙腳一夾,黑馬立刻載著主人奔向前方。留在原地的灰雨晨將手伸到腦後,將眼罩的繩結解開,白麵罩下是一雙閃亮的黑眼,同時也是對還柔人而言罕見的瞳色。
“煩人的封印,這種無力的布條到底能封住什麼?”
灰雨晨將封印布丟到草地上。在她的眼中,任何遮蔽都是無用之物,遙遠的距離也在一瞬間拉近。女祭司的雙目鎖在遠去的騎士身上,騎士隨風飄動的發絲清楚的像低頭可見的小花一般。
黑色駿馬在一陣急馳後,優雅穩定的在破碎旅館前倏然停下。魄曦從金色的馬鞍上滑下,健壯的黑馬不安的用頭頂頂主人的肩膀。可惜將全副精力都放在旅館中的魄曦並沒有注意到座騎的異狀,他僅是如往常般以指順順閃亮的黑鬃,拔出配劍走入旅館。
被光束削去二、三樓全部,和一樓上半部的建物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魄曦避開木板碎片前進,他小心的留意每個微微顫動的木片、碎物,一旦發現底下有埋人的跡象,便立刻用劍鞘撥開碎木頭、破玻璃,將臥倒其中的昏迷男子扶起。
“痛!”
“骨折了?”
滿臉刮痕男人痛苦的點頭,魄曦輕輕的用手觸摸破碎皮甲下的淤血肌肉,男人的臉也同時不受控製的抽動。魄曦麵帶歉意的望了對方一眼,將手掌平貼在骨折處,低聲唱頌∶“以還柔女神之澤,賞賜予吾撫慰創痛之華,將一切苦楚在您之光輝下皆化作虛無。”
溫柔的光暈包覆著傷軀,魄曦小心的將男人移動到較平坦的地方,接著立刻開始尋找下一個被壓在殘破旅館下的騎士團成員。而就在魄曦扶起第七個人時,他的背後響起急促的馬蹄聲,他一麵進行醫治一麵回頭望,以張狂烈日為徽的騎士們正從山丘那方狂奔而至。
“發生什麼事了?魄曦!”騎在最前頭的中年人一下馬便使用命令語氣,方正的臉連看也不看默默站在廢墟堆中照顧己方團員的同僚,深藍色的眼珠嫌惡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部下。
“偉曦叔父。”魄曦微微灣下腰,恭敬的跟在叔叔壯碩的身軀後邊走邊說∶“似乎是想提早捕獲敵人,但卻被狠很的反擊了。”
“擅自行動!”偉曦大步走向靠坐在斷牆上的屬下,他回頭看了魄曦一眼,繼續瞪著緊張不已的屬下道∶“魄曦,我會負責教訓這幾個家夥,你和你的人先回去休息。”
“侄兒告退。”
魄曦回身走向破門外的躍月,黑馬不自在的在一群白馬中踱步,一見到主人歸來便高興的靠向前,微微蹲低身體讓魄曦上馬。
魄曦拍拍馬頸,正要踩著馬鐙翻上鞍時,他修長的身體突然停頓了一下,與天空同色的眼疑惑的看著腳下的影子。
“你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