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正確。翱翔。”夏利將盒子塞回子夜懷裏,黑色身軀迅速衝向天空。燃燒的街道和剛克特軍官隨著上升而縮小,他將凝晶拋向夜空,同時在心中浮起解放的咒文。
支配真理與成長的孟爾神,請傾聽吾之聲,讓聚集之水恢複應有之姿態!"
“水之解印。”
飛在半空中的三顆小藍珠迸裂,大片水流從珠子中宣而出。夏利抓緊機會從新施放猛勢之豪雨,直直墜下的水幕立刻化為傾盆大雨,撲向燃燒巷弄的火炎。
飄在雨中的夏利鬆了口氣,但當他正想回到地上時,對法力運作極敏感的身軀猛然一顫。黑發青年彷佛能聽見模糊遙遠的頌咒聲,他等不及分辨出對方所念的咒語,先一步將法杖對向腦中的聲音源,使盡力氣大喊∶“諸法歸無!”
不存在於此地的咒文瞬間消失。夏利尚未從重創中完全複原的身體在夜風中掙紮了幾下,在一片白霧閃過腦海的同時,黑發青年也如中箭飛鳥般摔向地麵。
“顧問!”
“猶安先生!”
底下的軍人手忙腳亂的找粗布準備救人。不過當他們終於將拆下的帳棚拉平時,子夜早已站定位接住昏厥的夏利,貴公子比某軍官小上兩三號的手臂不起一絲震動,讓一旁的剛克特軍人全都看傻了眼。
“唔┅┅”夏利張開眼,他在子夜的扶持下站起。黑發青年拍拍自己的太陽穴,望著熄火後的黑煙一眼,這才放心的癱倒在不良友人身上。
寇區身旁的通訊兵拉拉同樣安心的長官,麵容嚴肅的和代理隊長交談。而在完整聽過對方的話後,寇區麵色凝重的轉身向夏利道∶“一零一區的人員回報說熄滅所產生的黑煙似乎有不利於人體的成分,懇請顧問和我軍一同暫時撤退。”
夏利皺了一下眉,質疑道∶“熄滅後產生?正常火災不會發生這種事吧?”
“不排除是有人在事後放置不明物質。剛克特的駐紮地目前是下風處,我們要先退出文州,再往西北邊走回文州。”
話一說完,寇區馬上抬手讓周圍的士官聚攏以便安排行動。夏利看著靠在一起討論詳細路徑的軍人,他思索著從法恩口中聽到的外界情報,最後停在巫師城不攻擊文州人員的奇異行徑上。黑發青年拄著法杖一拐一拐的走近寇區,拍拍對方的肩打斷討論道∶“有沒有不出文州就繞到上風處的方法?”
寇區低頭瞧了畫滿標示起火點的地圖一會,搖搖頭回答∶“沒有。出文州有什麼不妥的嗎?”
“之前有人告訴我巫師城不攻擊文州的人,也就是說,他們也許不想和潑墨行會正麵對上。而這次的火災又明顯是人為因素。”夏利停下來換氣休息,以正經卻不確定的口吻道∶“我在想對方是否是故意要讓剛克特人出文州,然後再進行大規模攻擊。”
寇區的臉色因為夏利的推測而變的更難看,不過他仍重整精神,簡潔有力的點頭道∶“我相信顧問的判斷,但短時間內我們沒有其他路徑好選。我軍會盡一切可能做好防禦,不會讓自己和顧問受損傷。”
被雨水淋濕的剛克特陸軍以驚人的整齊和快速排成總司令指定的隊形。身著重裝備的騎兵隊緊貼中間的傷兵、工兵和混在其中作為保護者的野戰隊。人數雖稱不上不頗多,但也不算少量的軍人安靜的穿過街道,而當眾人即將進入沙漠時,靈活而擅長勘查的野戰隊前鋒立刻伏身搜尋黃沙上有無人跡,在確定安全無虞後才向背後的同僚招手。
夏利夾在工兵隊和部分野戰隊隊員之間。他淡金色的眼瞳不時朝周圍張望,黑發青年並不覺得巫師城會和剛克特軍近距離接觸,他害怕的是對方從遠距離進行魔法轟炸。
“咦!這不是猶安先生嗎?”
奧米加的聲音從夏利背後冒出,黑發青年轉身望著傷殘的總司令,也同時看見站在老將軍旁的孟迦家爸爸。
“伯父┅┅”
“突然停下會脫隊的喔,猶安先生。”遺傳給香奈可美貌麵容的吉爾斯·孟迦友善的推推愣住的夏利,以黑發青年熟悉的溫和語調道∶“因為兵員不足,所以連我這個後備役的都調來幫忙了。不過畢竟已經是老骨頭了,如果反應上來不及還請猶安先生見諒啊。”
溫柔的話語和與友人相近的臉龐勾起夏利的回憶,他一麵跟上隊伍移動,一麵低頭沉聲道∶“不,需要請求原諒的人應該是我。”
“小香不會想聽到道歉的話。”吉爾斯的手由後搭上夏利的肩,他微微靠向晚輩,輕聲道∶“更何況,我的直覺告訴我小香還活著。”
“直覺?”夏利皺了一下眉後隨即露出緊繃表情。他的身體再度感受到法力成型的顫栗,黑發青年仰頭看著夜空,他還來不及呼喚出心中的咒文,赤紅火箭便從難以想像的遠距飛向剛克特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