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味道、陌生的空氣、陌生的世界。”
雖然不覺得寒冷,虹電卻縮起四肢。他回想起龍騎士說過的人類階級,兵、士、尉、校、將,那位即使在瀕死時刻都能綻放堅強心光的騎士是屬於高階的校,而自己是。
“低鳴,對照過去大概是士吧。而且。”虹電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藏在其中的心髒雖然已恢複正常速率,但卻仍提醒著他殘酷的限製。
“明明還不到能和騎士訂契約的階級,我到底在想什麼。”
藍色頭顱深深的埋入白龍袍中。虹電的尖耳微微一顫,在香奈可掀起帳棚前收起頹喪表情恢複端正坐姿。
“可疑!可疑!太可疑了!”
香奈可邊念邊坐在替代床墊的毛毯上。女軍官看上去有著說不出的煩躁,默默坐在布櫃旁的虹電看看手邊的宵夜,一時間也抓不到開口的時機。
最後是香奈可自己聞到香味,她好奇的朝帳棚四周望了望,驚奇的問虹電∶“咦?有食物啊?”
虹電端起餐盤,肯定的回答∶“是的,香奈可·孟迦上校。”
“我不是要你改口嗎?”香奈可將手放到虹電的頭上用力的轉了轉,指著對方淩亂的藍發糾正道∶“叫我香奈可,後麵不準加姓也不準加軍階!”
虹電以手指梳平頭發,正經嚴肅的問∶“這是命令嗎?”
香奈可輕輕敲了虹電一拳,雙手叉腰回答∶“命令個頭!這是拉近彼此距離的方法。因為之後我們要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要好好培養感情!”
“我了解了。香奈可。”
在女軍官充滿威脅性的注視下,虹電硬是將快滑出口的稱呼吞回去。而香奈可也讚許的露出笑容,單手拍上龍的肩膀道∶“很好!快點睡覺吧!明天要進行晨襲作戰。我弄清楚子夜那家夥到底做了什麼。”
“子夜。是那個黑發的魔族嗎?”一想起那個慘白魔族所散發的壓迫感和魔力,虹電的身體頓時不受控製的緊繃,過了好一會都無法恢複正常。
香奈可點頭,同時補上一句∶“你不想跟來的話也沒關係。怎麼樣?”
體貼的話勾起虹電不堪回憶。他握起拳頭,堅決的抬頭看著香奈可道∶“不,我想和你一起行動。”
孟爾仰躺在玄武岩平台上,垂下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環繞其下的薄水潭。真理之神就這麼悠閑的遙望鏤空的弧形屋頂,直到有人進入頂塔才變換姿勢坐起。
綁著兩條辮子褐發灰眼的少女踏上塔的邊緣,她帶著一名被水繩捆綁的蛇鱗女雜魔,以雙手微微撩起巫師袍道∶“真理之神,水之真理──雪芙蘭·米露芬亞,帶著您所尋找的催眠師來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辛苦你了。”孟爾輕輕的由平台跳下,流動的水麵如尋常硬地般承接他的重量。而隨著真理之神的接近,被水繩製住的雜魔眼中也漸漸浮起恐懼之色。
“在我住入這個身體時,立刻發現腦子中的記憶有若幹殘缺。”優雅的女子臉龐靠近雜魔,美麗的臉上雖掛著笑,給人的感覺卻冰冷無比∶“細查之下,這個身體的前主人似乎是閣下的顧客。擅長記憶消除的催眠師──安提,可以請你告訴我風之真理諾奇亞·猶安委托你消除記憶是什麼嗎?”
雜魔害怕的搖頭。孟爾作出惋惜的表情,殘繞在魔族身上的水繩猛然射出透明觸角,將人拉向真理之神背後的水潭。原本不足十公分深的潭水竟將雜魔整個吞沒,孟爾在瞬間將組成潭底的地元素轉變成水元素,他俯視著在水中掙紮的魔族,再次詢問道∶“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嗎?”
雜魔被水花拱起的頭大力搖晃。孟爾不悅的挑了下眉,催眠師頭部以下的身軀全部被大冰塊所凍結,同時尖銳的冰針也緩緩的從每一寸肌膚刺向骨頭。真理之神微微抬手,讓水流將雜魔送回雪芙蘭麵前。
“催眠師就拜托你和地之真理照顧了。”
孟爾的微笑勾起水之真理臉上的紅潮。雪芙蘭以萬分景仰的表情點頭,害羞的垂下臉道∶“我一定會問出您想知道的事的。”
雪芙蘭的臉被輕輕扶起。孟爾凝視著少女的臉龐,柔聲道∶“這是第一次以實體見麵吧?我記得上回我們說話時,你還隻是個孩子呢。”
給人毒蛇般印象的水之真理完全不見平日的深沉,她的雙手不安的緊緊握起,壓低了頭道∶“是的,多虧您賜予的還童草,雪芙蘭才能克服病魔。而在那之後。我一直都仰望著您美麗的精神體,能實際接觸還是第一次。”
“不過真是難為你了。雪芙蘭不喜歡風之真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