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有問題,也想不出是哪裏出錯。
香奈可煩躁的抓抓紅發。腦力運作一向不是她的長處,而是前頭駕車人的專長。
可是自己也不能因此放棄或求助友人,畢竟這次是她和虹電間的事。
在頭腦理出答案前,木頭響聲便將香奈可敲離半睡半醒的迷蒙狀態。夏利從駕駛座上轉頭,對背後乘客道∶“綠洲到了,快起來吃頓豐盛的早餐吧。”
“綠洲?”
香奈可掀起車簾。晨光下耀眼熱鬧的翠地正湧入一車車觀光客,客人笑鬧和藝人歌曲穿過黃沙向疲憊車隊招手,過度歡樂、紛雜的色彩放在荒無沙漠中極為突兀。在女軍官躺再毯子上發呆時,黑發青年顯然已經改變路徑駛向遊者之道上。
“夏利,你走回頭路啊?”香奈可抓著黑發青年肩膀,手指逐漸遠離的道路,訝異的問∶“為什麼要改道?我們又不是觀光客。”
“假如虹電飛行的方向不變,他們應該會經過這裏。”夏利放下韁繩。他微微望了色彩繽紛的街道,手掌卻猛然襲向女軍官臂膀,讓香奈可痛的摔倒在木板上。
“果然┅┅”
夏利擔憂的低語沒有傳入香奈可耳中,也因此激起對方怒火。不明不白被攻擊的女軍官一拳揮向駕駛座,大吼道∶“夏利你幹什麼啊!”
於是當子夜和小落邊打哈欠邊走出來時,見到的便是兩個抱臂和抱頭顫抖的人。
忘記身上淤血的香奈可毫無保留的使用肌肉,在攻擊後才被抽痛驚醒;以為對方負傷難以出力的夏利沒有躲避,也因此在毫無防備下被重擊。
小落馬上竄到監護人麵前,一雙嫩手小心抬起被劇痛占據的頭顱,輕柔按摩幾乎快喪失知覺的神經。
“哎呀~工作被搶走了。”惋惜口氣搭上甜美微笑,子夜身上不帶一絲哀歎氣息。
黑色貴公子移向趴在地上的香奈可,柔聲問∶“需要我幫忙嗎?不過揉淤血似乎會有反效果呢。”
“滾一邊去┅┅惡心變態。”香奈可瞪著子夜咬牙切齒回答。女軍官掙紮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平複疼痛,低頭瞪著夏利問∶“幹麻突然打我啊!很痛的!”
黑發青年偏頭看向友人,狹長眼眶微微抽動,忍耐頭痛回答∶“我隻是要確認淤血的狀況。別隨隨便便就打人!”
此話一出,香奈可立刻雙手撐上車板,挺身傾向夏利抗議∶“先出手的是你好不好!”
“如果我碰太大力的話,我道歉!但是你有必要在問話同時出拳嗎?我的腦子現在還在閃星星呢!”夏利指著還泛疼的頭顱,說話聲音也漸漸提高,驚動了來往觀光客。
香奈可硬起手想頂上夏利的額頭,但此舉反而使平息下來的抽痛再次發作。女軍官瞬間軟下雙臂彎腰瞪向上方,憤恨的道∶“我的手臂也痛的像被針紮了一樣啊!”
“你不要亂動亂打人就不會痛了!”
眼見兩人再度陷入吵嘴狀態,子夜和小落非常識趣的安靜下車站在一邊。慘白伯爵一麵觀看吵架一麵將視線放到街道上各具特色的店麵,他彎腰輕輕碰了孩童肩膀一下,指著其中一間用色誇張的旅館問∶“那一家看起來不錯呢。”
小落瞄了使用四、五種對比色的三層樓一眼,搖動銀發否決道∶“花,夏利不喜歡。”
“說的也是。”子夜點點白色下巴,繼續輕聲詢問∶“左邊的怎樣?感覺挺樸素的。”
孩童轉動紫眼將小小旅館從頭到腳掃了一便,皺眉堅決的擺頭道∶“不,沒酒窖。”
“酒不夠喝會很困擾的。那┅┅”
當駕駛座上的男女吵的不可開交時,車廂旁的大人小孩也決定了落腳處。車上車下一吵一鬧的奇異景象雖引起部分旅客注意,但綠洲中其他新奇有趣的攤販、藝人的招呼下,停下來的人並沒有對四人注視太久,雙眼便轉向繁華翠洲的景物、表演上。
以富有觀光客為主要經濟來源的綠洲完全不同於獵殺者之道上的休息點,在這裏舒適甚至娛樂遠大於安全和隱密,服務品質也遠高於後者。
位於五樓的四人房完全不像沙漠中物,廣大豪華的令人炫目。春曉彩瓷、調月風的格子狀紙拉門,和豪華似斯非爾的雕刻家具,大小和一間普通公寓相近的旅館房間綜合各國色彩,一如其價般高貴舒適。
夏利坐在柔軟長椅上。他一手握著法杖,一手放在桌上金屬盆中,金瞳注視無波水麵,低聲誦咒∶“冰原之吹息。”
從掌心散出的寒氣沒有一絲溢出盆緣,全部準確衝向清水,將其化作冰塊。夏利將圓冰敲碎,放入防水袋中密封,並用毯子包好放到香奈可裸露的青色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