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底的三間房是空的。櫃子裏有繃帶和藥,請好好利用。”
伊爾在目送旅館老板退出房間後,才小心放下肩上的凡賽斯。綠發巫師雖經過緊急包紮,但在進旅館的路上仍不時昏迷,再被極度擔憂的火之真理搖醒。
若說半身染血的凡賽斯是身體重傷,那失去雙胞胎姐姐的馬丁亞就是心靈重傷了。他疲憊哀痛的靠牆滑下,水色眼眸微微抬起注視幫友人換繃帶的伊爾。同樣負傷的火之真理動作頗為不順,藍發少年撐著地板爬起來,走到凡賽斯身邊拿起敷料道∶“讓我來吧。卡資慕尼大人也受傷了,請回房休息。”
伊爾看了看友人和馬丁亞,他將藥膏、繃帶交到藍發少年手上,未受傷的手抓起法杖,走出房間守在大門外。
“卡資慕尼大人!”
“讓他隨自己的意思做吧,伊爾那家夥可是狠固執的。”
凡賽斯按住馬丁亞的臂膀,雖然力道上與其說是按",不如說是無力垂掛在少年身上。
重傷者的無力動作阻止了馬丁亞。藍發少年退回原處,雙眉緊皺的展開繃帶開始處理傷口,嚴肅麵容惹的凡賽斯忍不住偷笑。
“有什麼好笑的啊!”馬丁亞用力扯了長長白帶一下,凡賽斯也痛的押著傷口彎腰。藍發少年陰鬱凝視顫抖傷患,低沉的問∶“喂!你平常老把我和姐姐弄混,這次該不會也是同樣狀況吧?”
凡賽斯微微抬起頭,疑惑的問∶“同樣狀況?”
“就是原本想救姐姐,卻誤救成我啊!”馬丁亞壓抑住想提起對方衣領的衝動,斜眼瞪著同伴等待答案。
綠發巫師的眼眸閃著微光,他難得正經的注視少年,嘴腳微微勾起,放鬆的道∶“能聽到你大吼大叫,感覺實在太好了。”
“你這是什麼鬼答案啊!”馬丁亞拋下繃帶又趕緊拾起。他怒火翻騰的幫對方綁上平結扣上衣扣,跨大步走至對麵床鋪坐下,殘留稚氣的臉龐無言威脅凡賽斯正麵回答。
隨風亂翹的短發、感情豐富的臉,和不高大卻存在感十足的軀體。凡賽斯靠在椅子上靜靜看著馬丁亞,胸肩間的陣痛提醒他某個清晰接近的恐懼。難以消解的情
馬丁亞氣的肩膀微抖,他盡力不使自己撲向凡賽斯。若是當時對方救的是姐姐就好了,這樣姐姐就不會死!都是因為這個男人不信任他能自保┅┅馬丁亞一點也沒發現,其實自己對凡賽斯的氣憤是種推卸責任的舉動。
在回到車廂後,夏利終於無法抵擋彌漫精神的疲憊,跪倒在木板上。小落機伶的拉來毯子、枕頭讓監護人休息,而黑發青年也順著孩童安排躺下。子夜蹲在角落注視兩人,微笑讚歎道∶“夏利的演技好厲害喔!那個藍色小朋友一定沒想到你是因為沒力氣動,才激他過來。”
“應該吧。”夏利的金眼輕輕開了一下又閉上,睡意濃厚的道∶“不過你抓人也抓的太大力了吧?對方是重傷患呢。”
“但不是夏利。小落你說是吧?”
小孩童麵無表情的點頭,低聲重複∶“不是夏利。”
夏利皺皺眉,卻也沒開口要對方別亂說話。他隻想早點休息,不過遮擋星光的車簾卻被掀起。
虹電嚴肅慎重的踏上車廂,紅貓眼停在毛毯上。白龍猶豫了一會,仍走向夏利,搖醒青年道∶“猶安先生,可以請你起來一下嗎?”
夏利睜開眼,搖搖晃晃的坐起來望著白龍。虹電如臨大敵似的深呼吸,挺起身體問∶“我可以追求香奈可嗎?”
困倦和奇怪問題使夏利罕見的呆住,黑發青年眨了好幾次眼,最後才應了一聲表示同意。
得到滿意答案的虹電露出欣喜笑容,急急忙忙的走出車子回到騎士身邊。夏利滿腦子問號的目送龍兒,他轉頭困惑的問子夜∶“為什麼要特地跑來問我這種事?”
子夜微微張開眼,驚訝的反問∶“咦?夏利不知道嗎?”
“就是不知道才問┅┅算了,頭越來越昏,還是先睡再找答案好了。”
黑發青年縮回毯子上。嬌小孩童掀起褐毯,在他進入前,紫謀和墨鏡下的白瞳對視。子夜勾起甜到發膩的微笑,細語道∶“我們要支持電電喔!”
美麗孩童再次點點下巴,讚同道∶“支持電電!”
單調黃色中點著一個突兀翠點。
小綠地的水源不足以支撐綠洲,但卻可以為經過旅人解渴。三、四團旅行商人和嚴肅保鑣聚集在稀疏植物中,一麵從石頭深井中打水,一麵互相交換在不同城鎮聽到的情報。好幾天沒遇到人的男女個個熱情聒噪,卻也沒忘了隱藏不利於自己的資訊,將真心收在親切麵具下,正是這些商人最擅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