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破壞所愛之人的幸福,又無法停下詛咒這幸福的衝動。他選擇遠避風之院,逃回自家領地,在長輩安排下渾渾噩噩的結婚、生子,將心埋葬在研究中,盼望能早日過這一生。
是的,猶安一直以為會這麼過下去,直到四元塔捎來書信。
若要形容眾人在脫離塔塔沙叢林,看見巫師城屬地順風城時的心情,那絕對隻有四個字──天壤之別。
眼前走動的人多的像林子裏的樹,小販叫賣聲也吵的像野獸和鳴。披上簡單鬥篷的四人一龍在領隊帶路下迅速穿過市集,不過他們並沒因此丟掉四處張望的機會,占據街道的商販以配色顯眼的棚架吸引遠方顧客,但眾多攤位中仍保持秩序,擁擠卻不淩亂的相靠,彼此相異的整齊排列看上去相當奇異。
“子夜,別隨便脫隊!香奈可、虹電,小心隨身物品;小落,再靠近一點。”
即使已經離家七年,夏利遊走人群的步伐仍向進廚房一樣熟悉。他不時轉頭向後方大吼,一手壓著腰包一手緊拉孩童,深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同伴或物品變會遺失。
一個輕微的撞擊驚動了夏利,青年直覺抓住貼上腰包的手,金瞳嚴厲注視矮小偷兒,在將不到十歲的孩子嚇退好幾步後才放手。
過度駭人的眼神引起香奈可不滿,女軍官一口氣穿過人海,貼著夏利後頸低聲道∶“就算是小偷也沒必要瞪的那麼用力吧?”
“不這麼做的話,下次來的就不隻一個人了。”夏利以近乎冷酷的口吻指出事實,雙眼不帶感情的掃向孩子逃離的方向道∶“被看輕的人會立刻被襲擊,這是巫師城重實力下的傳統文化。”
香奈可驚訝的皺起眉。但她沒時間繼續和友人談話,後頭的白龍慌慌張張的跑向他們,紅色貓眼中充滿了不妙,而喧鬧聲也呼應著龍兒目光響起。
喧鬧聲的中心點是一名小偷,以及用鬥篷裹身的外來人。群眾對前者的驚恐表情感到好奇,又懾於某種無形壓力而無法靠近觀看,隻好圍著兩人看熱鬧。
穿著破麻衣的小少年滿臉驚愕的倒在地上,髒汙粗糙的手指直指鬥篷下的人。他本該在偷竊得手後立即離開,沒料到肥羊的輕語竟像刀砍斷腳脛,令偷兒無助的倒在泥土地上。
“你想要我的東西嗎?”
甜膩且略帶柔軟的話語爬上少年耳朵,對方麻兜帽下的嘴微微一笑,那不自然的臉色使偷兒陷入更深的恐懼,連帶著猛然將眼前人和某個古老種族連上線。
“粹魔!”
少年的驚呼使周圍氣氛從好奇瞬變成害怕。圍觀群眾開始退後,女人、小孩和老人紛紛被男人護在後頭,他們緊張的盯著鬥篷男,直到另一群鬥篷人打破凝結空氣,闖入圓圈粗暴的拉走魔族。
“子夜,我說過不要引人注意!”
夏利毫不留情的重擰子夜手臂,一雙金瞳銳利的在人群中尋找縫隙,並且極盡曲折之能事甩開追兵。
緊抓彼此的四人一龍迅速脫離吵鬧市集。夏利稍稍安下心,他喘口氣準備回頭罵人時,竄入眼角的人影令黑發青年立刻恢複警覺。
三名身著深綠長衫、黑色腰帶及長靴的男人站在道路上,他們不經意的看見夏利一行人,注意力也由無聊閑談轉到陌生客──尤其是美豔女軍官及嬌柔孩童──身上。
“夏利,他們┅┅”香奈可拉拉友人鬥篷
夏利不發一語的將女軍官往後推,自動拉下鬥篷帽微笑迎向男子們道∶“巡邏辛苦了!邊主護隊的大人們。”
夏利的稱呼使男人露出驚訝之色,不過這不是因為大人",而是陌生客用詞的準確。邊主隊中胸掛勳章的男人走向夏利,好奇的問∶“你是本地人嗎?穿著不太像啊。”
“我離開巫師城屬地好幾年了,不過二十歲之前都住在這兒。”夏利轉頭回望背後市集,以帶著感慨的語調道∶“總覺得這裏似乎沒變,但仔細一瞧,又覺得都變了。”
“遊子回鄉,都會有這種感覺,不過最近治安變壞倒是真的。”一提到治安,邊主隊隊長的心思頓時回轉,他想起剛看見青年、美女等人時的猜測,和善麵容因此收起,嚴肅的問道∶“你是做什麼的?該不會是┅┅”
“人口販子?”夏利自動接下隊長的話,他誇張的皺眉苦笑,搖手否認道∶“怎麼可能!他們是我的朋友,因為想看看巫師城所以才跟來。”
“真的嗎?”
隊長將視線放到香奈可身上,女軍官焦急的回視,不等夏利暗示便自行挺胸開口道∶“當然!我可是他的戀人!”
“戀!?”
夏利和壓陣的虹電同時發出單字,邊主隊因為他們的反應而感到疑惑,好在緊挨青年的小落即時舉手肯定的道∶“前戀人。孩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