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和我殺掉的女巫師長的一模一樣呢。”
子夜甩甩手,蹲下身俯視光靠甩肩就擊倒的對手,甜美的微笑道∶“你目前太弱了。保持著現在的氣勢,多多磨練後再到斯菲爾找我吧。”
“你!”
馬丁亞瞪著子夜,彷佛要借由自己的視線殺死敵人。慘白魔族享受著露骨的仇恨,站起來優雅有禮貌的鞠恭告別∶“我要前往下一個地方了。修業時請找對老師,別再遇上這種黑心師父了。”
魔族融入陰影中。馬丁亞搖搖晃晃的爬起來,他轉頭望向水之院,大門內古雅的廳堂極為混亂,血跡染上地板、倒塌石柱和零碎物品。少年巫師默默注視這一切,仰起頭,爆出綿長哀淒的吼聲。
碰撞聲在耳邊嗡嗡作響,其中還夾雜極力忍耐的聲音。孟爾每一次敲擊都對香奈可帶來負擔,每一下都像是直接打在肉上,身體雖沒出現明顯傷痕,可是所有神經都在瘋狂叫痛。
才被敲兩次而已!
香奈可雙手撐著球壁,綠眼望向上方。翠色闊劍迎麵劈下,震動伴隨裂縫在頭頂蔓延,暴風趁機溜入球內。她抽回一隻手遮住臉,手腕處猛然出現一條血痕,鮮血滴上蒼白臉龐。
香奈可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縫隙因為心理的動搖而瞬間加大。不可以慌!她回想夏利死寂的臉、小落殘破的身軀,和虹電揮汗治療的樣子,對同伴的責任使女軍官穩住心神,她深吸一口氣,邊修護球麵邊問∶“夏利的狀況怎麼樣?”
“不好。”虹電簡短回答,第四次彎腰將空氣吹入夏利口中。黑發青年依舊維持有心跳沒呼吸的狀態,白龍本能感覺到這和眼色的改變有關,他必須讓對方恢複原狀才行。
虹電靠上夏利的額頭,紅色貓眼近距離瞪著黑白瞳。就像在列車戰時,遠距離醫療香奈可一般,白龍想像自己伸出無形的手,觸碰青年虛弱的靈魂。放鬆,放鬆,回到你原本的姿態虹電一步步誘導,同時對球盾外的孟爾放出落雷。
雷電吞噬真理之神,讓好幾塊岩石地板至塔底。雖然敲擊動作被打斷,可是在電光散去後,孟爾仍毫發無傷的站在原地,皮膚和雪色長發上皆毫無焦黑痕跡,隻有臉上表情變的更嚴肅。
“看來是對你們太溫柔了。”孟爾美麗的彩虹瞳失去笑意。他抬起綠劍,藍晶珠化作長帶卷上劍身,夾雜冰晶的疾風頓時包圍整個塔頂。
擋不住!
香奈可和虹電瞬間刷白了臉。騎士奮力的往前站,龍卻一把將人往後拉,巨大龍身擋在孟爾與同伴間,壓低身體打算以身為盾。
不過在綠劍揮落前,原本已消失的岩、水、風之羽忽然出現,猛烈撲向真理之神的胸口。
羽毛撞在孟爾衣服的繡花上,沒造成傷害,卻足以製造空檔。釘在拱門上的黑鐮抓準機會飛向他的背脊,雖然角度有偏,不過仍貫穿了真理之神的身體。
“夏利、小落!”
香奈可與虹電同時大叫。夏利張著口喘氣,他沒力氣轉頭,所以隻能以金瞳斜視孟爾;小落跪在銀布上,掙紮的想站起來,可惜以目前的狀態顯然辦不到。
虹電不假思索的想觸碰小落治療。落日之神台起銀瞳嚇阻白龍,伸出剛複原的手觸碰地板,地板緩慢的消失。
“夏利!你醒來了?”香奈可又驚又喜的抱起夏利。黑發青年微弱的牽動嘴角,給了個應該算微笑的表情。
“太令人厭惡了,為什麼哥哥要支撐這種世界?”孟爾的聲音打斷了喜悅。真理之神單手將鐮刀拔出丟到一邊,翠劍與藍帶一舉將香奈可的球盾掃下塔頂,煩躁的邊走向眾人邊道∶“為了維持你們的生存,搞到精疲力盡。我要解放哥哥,讓這個世界完全崩解!”
闊刃劍帶著強風、寒冰席卷而下。香奈可和虹電一同以身遮蔽傷患,不過銳利冰冷的攻擊沒有打在他們身上。
“哎呀!人家登場時機挑的真不錯。”
甜膩話語非常破壞氣氛。魔族衣衫整齊,笑容滿麵的接下攻擊。子夜抓著孟爾的劍,即使絲絨手套被暴風劃破、黑色血液噴出白肉,臉上的笑靨仍沒減少。黑色貴公子優雅鞠躬,一麵以血液包覆闊劍,一麵以手帕擦拭嘴角道∶“接下來換我了呦。”
“染著羅┅┅”孟爾身上遊刃有餘的輕鬆完全消失,彩瞳凝視黑發白皮的魔族。即使五官由粗礦冷峻轉成細致甜膩;身形由霸者的魁梧轉成公子哥的纖瘦,他仍能感受到魔源之神特有的冰冷戰栗。
明明力量上不如當年,孟爾感受到的壓迫竟一點也沒減少,慘白魔族掛著笑,看起來卻比板著臉恐怖。
子夜的出現令眾人有喘息的機會。
香奈可和虹電立刻幫夏利調氣,黑發青年在強撐起身體施法後,又陷入呼吸困難的窘境;小落關切的凝視夏利,在確定監護人沒有大礙後,抬頭和子夜對視;慘白魔族輕鬆微笑,眯起的眼睛微微瞄向負傷的人類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