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跟著他們走不會出問題嗎?”安妮抬頭看了前方妖精一眼。洞內唯一的照明就是這些半透明的身體,帶有冷感的藍光如幽影般使人不安。
“我們已經錯過反悔的機會了。”夏利依著妖精的帶領轉彎,安撫同伴道∶“放心吧,妖精是很合善的種族、要我們沒做太過份的事,他們不會做出攻擊的。”
“可是我們前天才被一群妖精圍毆耶!”安妮低聲提醒。從女軍官一直將紅色長矛抓在手中,便能看出她不信任這些妖精。
“那是特殊情況。好像到了。”
洞穴突然擴大,從管狀變成球形,空氣也瞬間清新許多。
借由海水經年累月挖出的大洞窟中,有一座潔淨的小湖泊。湖泊頂上有零星小洞,柔和陽光借此驅散陰暗,令湖水染上神聖感。
除了水與陽光外,洞裏還有一隻海妖精。和健美的同族不一樣,這位妖精已經老態龍鍾,頭發稀疏,上半身肌肉鬆弛,下半身鱗片掉落。不過雖然他的外貌醜陋,卻獲得在場妖精的敬意,身分顯然不俗。
妖精們曲折魚尾,將左手放到右肩上,下巴緊貼脖子,做出向長者致意的動作。
夏利模仿妖精的動作,但因為手中還抱著小落的關係,無法做的很標準。
這個舉動贏得妖精的讚許。年老妖精擺動魚尾遊至夏利麵前,說話聲中帶著奇怪口音,聲音輕飄的道∶“起來,大地之子。”
夏利依言站起。他先將小落放下,接著才微微低著頭道∶“請接受我的歉意。我在兩天前,曾讓您的孩子遭受痛楚。”
聽到夏利的話,安妮忍不住咦了一聲。女軍官快速的將周圍妖精掃過一遍,這才發現他們的臉看上去有些麵熟。
老妖精搖搖頭,將夏利的歉意推回∶“不,你阻止我的孩子為惡,並在保存他們性命下,破除他們的束縛。”
“感謝您的寬大。”夏利抬起頭。他謹慎的控製臉部表情,不露出笑容,可是也不顯的冰冷。
“有些事,我想必須告訴你、你們!”
老妖精猛然咳嗽。夏利和周圍的年輕妖精伸手扶著老者,淡藍液體濺到黑岩上,令在其他妖精露出憂傷表情。
待咳嗽平息後,老妖精在晚輩扶持下坐上圓石,繼續未完的話∶“我們海妖精一族,曆代都肩負海洋女神海倫絲寇大人給予的重要任務。我們必須看顧某位沉睡的神明,不能令受害,可是也不能侍奉、驚動。一但該位神明出事,則必盡快通知其他神明。”
“而兩天前出現的喚神法陣,驚動了那位神明。是這樣子嗎?”
夏利準確的命中老妖精的心事。老妖精沉重的點頭,因為悲傷與自責而閉上眼∶“我的族人發現有人類在海中做出法陣的楔子。循著古老的指示,我們通知了仰日的升日之神還柔大人,還柔大人允諾將派人送封印過來,不過看樣子是慢了一步了。”
在聽到還柔大人允諾將派人送封印過來"時,夏利和安妮都不經愣了下。他們倆對看一眼,最後由黑發青年開口問∶“抱歉打斷您。請問還柔大人對於運送封印的方法,或送的人有任何描述嗎?”
老妖精點點頭,在不太了解人類問這個原因下,仍照實回答∶“還柔大人說會由剛克特的優秀信差轉送,以免敵人注意到封印,殺害還柔之子。”
“夏利。”
安妮輕輕拍了夏利手臂一下。兩人都知道剛克特的優秀信差"指的是誰,不過根據老妖精話中的意思,或許該改成剛克特的炮灰信差"。
“不過還是晚了。”老妖精垂下頭,哀傷的道∶“"一定已經蘇醒了。殺戮者、無創者、虛無之鐮、製裁者,擁有這些恐怖稱號的神明醒了!”
看樣子妖精所守護的並不是什麼善神。夏利和安妮對望一眼,老妖精的形容,再加上注入楔子的力量類型,這名神明和死神的形象越來越像了。
年輕妖精都被老者的情緒所感染,升起世界將毀的絕望感,互相擁抱發出哭聲,哭聲配合洞外的潮水拍打,混合成憂傷哀樂。
夏利忽視妖精們的哭泣,冷靜的追問∶“請問您去神沉睡的地點──我想應該是海洋女神聖殿──看過了嗎?”
老妖精搖頭,繼續在心中向列祖列宗道歉。
“我昨天去看過了。除了這個孩子┅┅”夏利向小落招招手。孩子放下手中的水草,一步步走向大人,嬌嫩小臉冷漠的對著藍色妖精。
“沒有任何發現。”夏利牽起小落的手。稚嫩小手被推到老妖精麵前,黑發青年溫和的道∶“我想您可以試著感覺看看,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