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劍貫穿的女雜魔沒有流血,反倒是放棄格擋的法恩因為閃避不及,肩膀處被忍者刀削下了一塊皮甲和肉,蒼白的肌肉立刻染上薄薄紅流。
擁有影子和分身的能力,有點棘手。
即使傷口傳來疼痛,法恩仍沒發出哀聲。他迅速壓住傷口止血,同時慶幸對方因為先前的那一擊而無法力克發動下一波攻擊。
“我不想在船上動魔力,可以請小姐抽手嗎?”
法恩委婉的請求。他不認為對方會乖乖退回,而女雜魔也一如預料,雙瞳繼續散發殺氣。
交涉失敗,法恩苦笑。一股黑霧從他的皮膚毛孔冒出,他微微抬起大劍,無奈的道∶“那就沒辦法了,我會盡量克製自己的力量。也請小姐小心,別傷到船體。”
女雜魔知曉對方即將出招,馬上搶先一步衝向敵人。她瞬間增生成四人,各自持劍刺向法恩。
四把速度、角度接恰到好處的劍撞上被黑霧包圍的粹魔,刺耳的金屬斷裂生也同時發出。
女雜魔無表情的黑眼首度起了波動。
她的眼中出現被黑色雕花胄甲包覆的戰士,法恩以和厚重連身甲的不合的速度左右持劍雜魔,集合力量與快速的攻擊令人無法防衛。
被毆飛的雜魔分身撞凹房間內的床鋪和牆壁,三條影分身軟綿綿的滑回地上溶化在陰影中,本尊則因為骨頭碎裂,痛苦的橫躺在木板地上,衝口而出的鮮血染濕了黑色覆麵。
法恩看著失去戰鬥能力的忍者,正想解除身上的魔胄甲時,他注意到雜魔卷起的手指。
女雜魔顫抖的推開掌中長管的蓋子,法恩瞬間意識到對方想放毒氣同歸於盡,他連忙舉劍想撥開對方手中的管子,卻沒料到身邊有人快一步出手。
消失吧!你的手中沒有任何東西!
普拉妲擋在法恩和雜魔之間,燃燒的紅眼傳達著強烈的暗示。女雜魔握著長管的手微微鬆開,痛苦的眼染上驚訝的色彩。
“你沒走?”法恩訝異的問。戰鬥中,他無暇注意普拉妲的去向,以致於沒留一到對方還留在房中。
“我要在這裏等姊姊決鬥的結果。”普拉妲回頭看著法恩。
照理來說,一般人在接觸到普拉妲的血色瞳孔後,應該就無法察覺到她的存在。但透過法恩角度準確的視線,普拉妲幾乎要以為眼前的男人看的見自己了。
“你┅┅看的見我?”普拉妲不確定的問。
法恩搖搖頭,坦承道∶“我是認魔氣,並無法看見你確切的樣子。”
普拉妲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失望隨即被驚慌所取代。
她的眼角捕捉到逼近身邊的匕首,瀕死的雜魔從身體向四麵八方射出無數短刃,來不及防護的普拉妲隻能無助的後退。
一陣強風即時撞破窗扇,刮倒、吹飛了普拉妲和匕首。房間內唯一還能維持站姿的法恩走向破大洞的窗戶,和先前相同的黑霧從他身出的掌心冒出,化為黑色的金屬物堵住風洞。
法恩蹲下身,對著半身染血的雇主微笑道∶“夏利,歡迎回來。”
“夏利!夏利!”
被關在衣櫃中的小落大力的敲著竹製櫃門。在法恩拔開門上竹栓後,小孩童馬上衝出衣櫃,跑向撞進房間倒在地上的黑發青年。
“我回來了。”
夏利無力的朝法恩揮揮手。黑中混金的短發雜亂無比,淤血的右手背和流血的左手心讓法恩皺緊眉頭,立刻解除武裝走向行李找尋醫療用品。
撿回一條命的普拉妲坐在地上,過了一會才意識到,夏利的歸來代表姊姊的失敗。被風擊倒在地的魔族女子默默地拉好頭頂黑紗、整平黑洋裝上的皺紋,朝被炸彈摧殘過的門口走去。
“芬蒂亞家的小姐。”
夏利叫住準備離去的普拉妲。淡金色的眼刻意避開對方的瞳孔,看著普拉妲脖子上的蕾絲蝴蝶結道∶“你姊姊被我凍在頂層甲板上,記得去救人。”
普拉妲微微的點了下頭,走出房間。
透過敞開的窗戶,小落清楚的看見陽光下的稀薄雲朵、包圍飛船的藍色天空,和偶爾出現的候鳥群。
陌生的景色讓孩童不自覺的不停往窗外探,就在傾斜的小身軀即將重心不穩的掉出窗時,夏利及時拉住了小落的衣領。
“就算有貼止風符,你跑的太出去還是會被刮走的。”夏利將小落抱回椅子上,轉身整理地上的行李和補給品。
在昨晚的騷動後,一行人的房間更換到戒備森嚴的二層甲板。
被波妲吸走不少精力的夏利累的倒頭就睡,隔天雖沒有晚起一分鍾,整個人看起來卻有種缺乏活力的感覺。
鎖起的門鎖發出細微的轉動聲,夏利停下動作盯著緩緩開啟的木門。
提著午餐食盒的法恩出現在門口,蒼白尊貴的五官微微皺起,伸手抓住夏利的行李袋道∶“我來收,你再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