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拉長聲音,而且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用了撒嬌的口氣。
薄唇稍稍抿起,堅毅的心出現一絲縫隙。
夏利豈會放過這個機會,他馬上抓住手,彎腰由下而上看著對方輕語∶“拜托啦!現在已經沒時間找人了,必須趁諾車逃跑前將人揪出來。”
抿唇的動作升級到咬唇,撇開臉。從以前就是這樣,對用那種口氣說出的要求毫無抵抗力,任由妹妹把自己綁成辮子頭、穿上奇怪的衣服,或是許許多多原本死也不願意做的事。
就像現在一樣。
將頭轉回正麵,恢複一貫的沙啞、偏冷的聲音道∶“你的計劃要修正,誘餌方麵┅┅”
細碎的話語回蕩在華貴房間裏,獵人嘴裏雖在交代作戰計劃,心中卻在抱怨。
別老是難為哥哥啊!蒂絲雅。香水、美食、音樂和盛裝的男女聚集在卡奇·富比世的宅邸,慶祝壟罩富洲的危險消失。
夏利站在角落,像個老人一樣捧著綠茶往舞池看。他並不是被賓客、主人冷落,而是受不了不斷上前邀舞的女士,以及非常想借自己與潑墨行會攀關係的商人。
夏利的視線掃過宴會會場,他在尋找的身影,本該是慶祝會重要角色的獵人不知何時消失了,遍尋每個角落都看不到人。
“算了。”夏利活動活動肩膀,閉上眼睛低語∶“會留下來比較奇怪吧。”
“請用。”
服務生的聲音讓夏利張開眼,黑裙女仆捧著飲料,熱心的把他手上的空杯注滿。
夏利並沒有要加飲料的意思,可是對方都已經倒下去了,要拒絕也來不及。他朝女仆點頭道謝,舉杯飲下半口。
在服務完夏利後,女仆轉到其他客人身邊,溫柔的輕聲問∶“需要雞尾酒嗎?”
在旅館房間收拾行李,他沒有向夏利告別的打算,獵人總覺得若是當麵說再見,對方很有可能借交通工具為由,提出要送他到目的地。
是沒有加入獵人工會的獵人,他沒有正式的星等,可是大家都知道,六星獵人無法解決的案件,就要找傳說中的獵人。
在到達下個目的地前,甚至到達後,都不能保證夏利的安全,所以他選擇默默離去。
將裝有幹糧、飲水、和簡單藥品的提袋拎起,正要將手伸向門把時,門自動打開了。
“哥哥!”
夏利張開雙手正麵撲向獵人,他的右手反射動作的抬起,好在他在揮手把人打飛前,發現撲過來的人是誰。
閃到牆邊,夏利因為撲空而正麵撞地,他爬起來看著獵人,紅紅的鼻子微微抽動,當場大哭起來。
默默看著夏利,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心裏卻是問號一大堆。
夏利很快就哭累了,他坐在地上打哈欠,在抬頭看見手中的提袋後,馬上扯著嗓子大叫∶“你想偷溜!是壞蛋!可惡可惡可惡!”
不管是當魔族皇太子,或是做獵人時,都沒被人這樣罵過──對手用來罵他的詞彙多半是怪物、變態、不是人、惡夢或惡魔──他稍稍皺起眉,靠近夏利。
在蹲下來看夏利後,才從對方身上聞到非常稀薄的酒氣。喝醉了?獵人對此感到訝異,在中央沙漠走跳的角色大多有一定酒量,怎麼會輕易喝醉。
夏利看見接近自己,馬上開心的用手圈住對方的脖子,額頭往獵人的肩膀上一靠,不到兩秒就陷入睡眠。
維持原姿勢,或者說,他僵硬的維持原姿勢,深沉的黑眸轉向夏利的側臉,傳說中的獵人歎了一口氣,將人抱到床上。
看來出發的時間要延後了,他怎麼也不放心讓酒醉的妹妹獨處。廚房內滿是沸騰的咕嚕聲,食物香味和聲音催動人的饑餓感。
薄仙人舀起一小瓢熱湯,在吹涼後含入口中試味道;子夜站在他背後,邊哼歌邊將紅羅卜切塊。
兩人在夏利離開後便停止吵鬧,非常自然的劃分廚房的使用區域、用具,安靜的做自己該做的事。
如果夏利在場,就會馬上發現薄仙人和子夜的吵架是故意惹他生氣的,可惜夏利還在二樓與書本戰鬥,沒辦法看到這一幕。
子夜將紅蘿卜放入鍋子中,轉身對薄仙人問∶“你動了什麼手腳啊?為什麼夏利會變成那麼可愛的樣子?”
薄仙人向後望了一眼,一麵攪拌高湯一麵回答∶“拜托猛矣邁的。不是靠藥物,沒辦法讓你隨便弄到手,失望了嗎?”
子夜嘟起嘴,哀怨的道∶“很失望,人家好喜歡這樣子的夏利啊。”
薄仙人放下勺子,一麵歎氣一麵仰頭道∶“我要是知道你今天會來,就會要猛矣邁慢個兩三天再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