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櫻姬發出低沉的吼聲,撲了過來,張口便咬住秋子伸出來的手臂。
秋子皺著眉,忍住疼痛,卻沒叫出聲來。
“櫻姬,你太無禮了,快鬆口!”國守大聲斥責著。一旁的女侍急著想將櫻姬拉開。
秋子卻阻止了他們:“不要碰她!如果這樣能讓她好受一點的話,就讓她咬吧。”
國守一臉錯愕:“秋子姑娘。”
秋子的手臂上滲出了血,染紅了紫藤色的衣袖。
嗚。
嗚嗚。
櫻姬發出的聲音不再是低吼,而是哭泣的聲音。
“哭出來就好了。”秋子溫柔的撫著櫻姬蓬亂的頭發,說:“沒關係,不用忍耐,盡量哭吧。”
櫻姬鬆了口,反手抱住秋子,嚎啕大哭。
國守也不禁紅了眼眶,說:“櫻姬,你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國守大人,可以讓我和櫻姬單獨相處嗎?我想這孩子也許有很多話要說。”秋子別過頭來。
國守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好……好吧,我先離開,櫻姬不要對客人不禮貌。”
櫻姬的寢室。
細長的燭火搖曳著,室內偶而傳來低低的談話聲,有時又有隱隱啜泣。
驀地一聲淒厲的狼嗥劃破了夜空,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嗥叫。
“它來了!”在客房裏的夏利奪門而出,往狼嗥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聲音很近,難道狼這麼大膽,闖入了府內?”田八雲背著弓,也緊跟在後。
乓啷。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撞破了櫻姬寢室的窗戶,跳上牆頭。黑暗中隻看見一對幽綠的眼睛,那頭體型異常碩大的狼,叼著一個女人,女人的身上穿著櫻花色的十二單衣。
“田八雲!”夏利大叫著。
田八雲一搭角弓,白翎箭疾射而出。
府內開始騷動了起來,侍衛、仆人和女侍執著火把紛紛跑了出來。
夏利走到牆邊,發現牆上有幾滴未幹的鮮血。
田八雲用手指沾了沾血跡:“動作真快,不過它已經受傷了。”
“我們立刻去找那個狼姬!看來這件事情要提早解決。”夏利臉色鐵青,焦躁的說。
“大人的千金不是被狼劫走了嗎?”田八雲皺了皺眉。
“夏利大人,是小太刀!它闖進櫻姬小姐的房間。”仆人中島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
“劫走秋子了對吧?”夏利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
“它劫走的是秋子?”田八雲駭然大叫。
“中島大叔,我要求見櫻姬小姐。”夏利的聲音微微顫抖。
櫻姬躺在床榻上,神情呆滯,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夏利先生,你都看到了,妖狼已經囂張到登堂入室的程度了。我想,它的目標應該是櫻姬,卻抓走了剛才在房內的秋子小姐。”國守大人臉色發白,呼吸不穩。
“我弄髒了秋子姐姐的衣服,所以讓秋子姐姐穿我的衣服,才會害她被抓走。”櫻姬嚶嚶啜泣。
“我盡力而為。”夏利閉上眼睛,展開雙手,用異國語言唱起療愈的曲調。
“喔。”國守為夏利的歌聲所吸引,不由的發出讚歎。
沒多久,歌聲停了下來。
夏利靜默了一會兒,輕歎了口氣:“這是先天性心髒發育不全,我沒辦法治,隻能讓她稍微感到舒服一點。”
“是,許多大夫都這麼說,還是很感謝夏利先生。”國守看起來顯得有點疲憊,任誰都看得出來櫻姬的病讓這位父親心力交瘁。
“我本想請櫻姬小姐出麵,看這情形,恐怕不太合適。”
“夏利大哥,你真的和秋子姐姐形容的一樣,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你就說一聲吧。”櫻姬焦黃枯瘦的麵容露出一絲微笑。
“我需要櫻姬小姐的一束頭發。”
“頭發?”
“請你命令小太刀不要再殘害無辜的生命。”
“夏利先生!你怎麼可以在櫻姬麵前。”國守表情凝重。
夏利和田八雲走在小徑上,追蹤著狼的血跡
“嗯。田八雲,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拿出來吧。”
夏利將田八雲手上包著頭發碎片的紙包取了過來,將頭發碎屑灑在地上排列成六芒星陣。
“你要降靈?可櫻姬小姐是個活人啊!”
“那我去找個下風處躲起來,如果苗頭不對,我就射箭。”
“嗯。就這樣吧!”
田八雲到附近灌木叢中隱蔽了起來,夏利立在六芒星陣中,抬頭望天。
喔嗚──
夏利發出狼嗥。
悲傷孤獨的狼嗥。
一聲一聲悠遠蒼涼像是在呼喚某人遠處傳來了應和的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