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你很調皮,常常被處罰對吧?”
夏利忽然沉默了。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
“沒有。的確是這樣,我常常惹她生氣。小楓老師是個外表強悍,內心卻很柔軟的女人。她注視我的眼神,我想,我長得很像父親,小楓老師喜歡我父親。”
“我不是她,我有自己的想法。”秋子聽出來了細微的弦外之音,她笑了出來,仿佛夏利所擔心的都是多餘的。
“我會傷害你。”夏利喃喃。目光投向一片蒼茫的大海。
“你不會,除了我自己,沒人能夠傷害我。”秋子給了夏利一個完美又世故的的回答。
“不是你不夠好,是我自己的問題。”夏利鬱悶的說。
“你很好。我會很有耐心。”秋子說。
“走吧!回若狹國去。景物不再依舊,人事早已全非,我也沒什麼好眷戀的了。”夏利岔開話題,語氣太過刻意。
田八雲隱約見到夏利心中那層薄霧似乎變得更濃了些。
遠遠見到迎麵駛來一部華麗的牛車。夏利讓過一邊,讓牛車先行。
牛車卻在夏利麵前停了下來。
車夫跳下車,恭敬的行了一個禮:“請問您是若狹國來的夏利大人嗎?”
“是,我就是夏利,有什麼事嗎?”夏利有點詫異。
“我是武藏國國守石大人的家仆,我家主公命小的前來迎接夏利大人。”
“石大人?我不記得和他有約啊?”
夏利拆開了信,迅速的看了一遍:“我還欠源大人一個人情,他既然出麵了,我不能不去,是什麼樣不可思議的事?”
“是鏡子,一麵天上掉下來的鏡子。不是銅鏡,是光采奪目的寶石鏡!”
“天上掉下來的鏡子?寶石鏡?”
“這麼奇怪?你可以形容鏡中出現的異象嗎?”
“源大人過獎了,不過那鏡中美人魚,琉璃寶玉宮殿我很有興趣,就煩勞你帶我們去看看吧!”
“夏利,這雲外鏡裏會不會附著妖物啊?”田八雲問。
“看過就知道了。”夏利沉著的說,心緒卻如同狂潮般激蕩。
“那鏡子有很大的問題?”田八雲感覺到了,望向夏利。
“是。我會查出來。”夏利微微點頭。
牛車相當寬敞,恰好可以坐下三人,顯然武藏國守早就知道夏利身邊還有兩個人,車中散發著淡淡的沉香味,非常講究,足以想見對夏利的重視和禮遇。
守府邸,石大人備好了飲宴招待了夏利,餐後石大人引領著夏利和田八雲來到石家少爺的房外。由於是去男人的房裏,秋子隻好暫時留在客房中。
“唉!我真不該讓他看那麵妖鏡的。把這孩子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石大人滿臉懊惱。
“信丸少爺生病的緣由,貴管家已經大致跟我敘述過了,在下願意試試。”
“夏利先生有把握治好小兒的病?”
“如果在下推測的方向沒錯,應該可以。”
“隻要夏利先生能治好信丸,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國守大人的這句話,在下記下了。”夏利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敲了敲門:“信丸少爺,我叫夏利,請讓我進來,我可以帶“她”過來見你。”
“她在哪裏?她在哪裏?”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麵色慘白的削瘦年輕人,黑眼圈十分明顯,頭發散亂,有一半都披在臉上,他倚著門,不住的喘氣,一抬頭看到夏利,卻像是被雷電擊中,嘴唇顫抖著,接著整個人軟軟的癱倒。田八雲動作迅速,一個跨步,在信丸摔到地麵之前把他的身子托住。
“你…你……”信丸臉色發青,不住喃喃。
“她和我是同一類的人對吧?”夏利深深吸了一口氣,傾身向前,長睫毛輕顫著,小心的壓抑自己內心的情緒。。
“是…是……”信丸瞪大了眼睛,痛苦的喘氣,像是隨時又要昏倒,田八雲攙著他在圓墊上坐下。
“石大人,在下要施行秘術,請。”夏利說。
“我知道了,你們全退下吧。”石大人屏退了下人。
“石大人,你可以在旁觀看,但是無論看到什麼,請不要發出聲音。信丸少爺不會有危險的。”夏利充滿自信的說。
“那這孩子就拜托夏利先生了。”石大人隨手取了一塊圓墊,盤腿坐在屋內的角落。
“夏利,你要借由信丸的執念,喚出鏡中美人?這樣很耗費靈力,上次在越後國施展過後你還整整昏迷了三天啊!”田八雲皺皺眉,用心電感應問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