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噗嗤”一笑,趕緊掩住了嘴。
趁這空檔,煙雨好不容易一咽,臉色這才好了一點,不過就那麼一點。
“艾莉絲小姐,請容我問你究竟還記得什麼?”
煙雨問,這話問得很有技巧。當然,我指的自然不是他懂得什麼說話的含蓄,而是純“技術上”而言:問我最後記得的事情,他再由此接上後續,自然是比一問一答來得有效率。
嗯……我由不得深思。
除了那些亂七八糟、莫名奇妙的夢境以外,我最後記得的事情,就是我死了。
沒錯,我又死了。
我記得自己再次被白色的火焰包圍,就和之前那個時候一樣。隻是,如果真是這樣,那煙雨不就目睹了我的“新生”,我也應該換了個不同的身體?
但是我看起來還是原本的我,煙雨的眼中也沒發現任何疑惑的端倪,感覺上,也還不知道“鳳凰”這件秘密。
所以,我真的死了嗎?
還是那隻不過又是一個夢中的夢?
時間再往前挪,腦海中的畫麵回到阿比探訪的那個晚上,我們被雷法奴家族的低層人士攻擊。那次事件整個經過我已經不太記得,隻知道自己吃到血族的血,好死不死地中了隻有千分之一機率的血毒。
嗯,那就真的是最後一件事了。
“血毒。”
良久的思索後我終於開口,卻想不透自己怎麼可能沒死。
“喔。”煙雨點點頭,仿佛看穿我心裏的疑惑,“要是一百年前,血毒的確無藥可救,但是一百年後有我。”
他的後半句話聽起來既是自信又是高傲,隻不過在他的臉上找不到這兩者的任何跡象,仿佛隻是很簡單地在陳述一件事實,不禁將我想要出言諷刺的衝動壓了下來,靜靜聽他繼續講:
“這一百年間我在研究針灸與電能科技的結合,配合忍術和暗黑之禮,使得傳統的點穴秘法與體能激發達到了前所未聞的程度;這項學識我還沒有機會與組織同仁分享,就接到了任務,所以,我可能暫時是世上能夠化解血毒的唯一一人。”
“太神奇了。”
“真的很厲害。”煙雨同意地一點頭,續道:“不過那也花了我整整三天的時間才將你身體裏的毒素一點一滴地逼出體外,但是之後的幾天你雖然能夠正常行動,但是時常頭昏,講話也東顛西倒的,還有這次的短期失憶,我想對你的身體仍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傷還請小姐見諒。”
煙雨講到這裏,眼神中又充滿了自責,頗有隨時準備自刎謝罪的感覺,使得我趕緊堆笑,故作輕鬆地在他肩上一拍,“好啦!多虧有你,我現在還能活蹦亂跳,那種見外的自責,以後別掛在心上,知道嗎?”
他一愣,然後感激地低下頭,“謝謝小姐。”
“不過我們是要搭飛機去哪呢?”
“噢,小姐在奈洛大人的遺物中,找到了一把雷射鑰匙,經查證後確定是屬於巴黎一間曆史久遠的知名銀行所分配。依小姐的意思,我們現在正在飛往巴黎的途中,要去取回奈洛大人交由銀行所保管的物品,希望能找到些許線索。”
煙雨一麵講一麵從身上取出一個牛皮信封,遞了過來。
信封沉沉的,裏麵好像不隻一件東西。
我隨手一倒,除了一柄約有十公分長的細長金屬製品外,還有一張因年代久遠而滿是裂紋的黑白照片。
隻見那根金屬棒光滑的表麵上排滿毫無規律的電鍍小灰點,連我也知道是需要用雷射來讀取的,自然就是那隻鑰匙無疑;鑰匙的握柄處,鑲著一個古樸的十字架,但除了雕工精細外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所以我將它放下,注意力轉到照片上麵。
定睛一看,我發現照片中的人,竟然是Seven和奈洛!
照片中的奈洛雍容華麗,雙手勾著旁邊的男子,正幸福地笑著。
站在她身邊掛著淺淺笑意,神情中卻有一絲不自在的男子自然非Seven莫屬。兩人的身前,還有一個插了七根蠟燭的生日蛋糕?
從照片上兩人的神情和Seven與奈洛的互動推想,應該是奈洛硬是要為Seven過生日點七根蠟燭,自然不是意味著他的年齡,而是他的名字:Seven。
這是多久前照的,我不知道,但是由畫麵的模糊和紙張的材質,我確定手上的不過是翻拍,更是難以推測原本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
照片上,我還發現Seven的臉部有一抹明顯掉色的痕跡,我將照片拿在雙手中端詳,赫然發現那抹痕跡,剛好符合我左手大拇指在照片上移動的弧度。
頓時,我的胸口中有一種好悲哀、好難過的心酸散布開來。
奈洛一定時常捧著這張照片,撫摸照片中那個人的臉,回憶曾經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