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本應不會發生的,鳳凰不會離開主人,而主人也不會遠離鳳凰,但是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這百年之間,無論奈洛用盡多少方法,找不到Seven就是找不到,不管她再怎麼日夜哭嚎哀求,Seven不回來就是不回來。
所以,很奇妙地,變成梅菲斯特陪了奈洛兩百年。梅菲斯特當然不像Seven或奈洛能閑得沒事幹跑去找阿卡達,他能撥出的時間是有限的,不過梅菲斯特確實是隻要一有空閑就會去陪奈洛,平均下來,一年之中大概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奈洛落腳的鄉下農村裏渡過的。
如果要梅菲斯特回想起那些日子,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性子過那樣純樸平凡的生活,這根本死都不像他。
堂堂的梅菲斯特居然變成了農夫,這足以成為他永遠的笑柄,也的確如此:他的另一個同伴,貝兒,每見到他都忍不住要笑他一次。
不過,奈洛的個性也在這兩百年之間也有了極大的改變,不知是她對Seven的愛,還是村姑的生活改變了她。
或許這兩點就根本上來說是同一件事,不過有眼可證的是,她乖戾的個性與公主脾氣已複不存在,雖然不可能變得像灰姑娘一樣逆來順受,也已經算是脫胎換骨。
Seven回來的那天,奈洛仿佛早就知道,所以從一早就換上自己最幹淨的一套衣服,坐在自己的小磨坊前,等著Seven從小徑另一頭走來。
沒有多餘的話語,奈洛隻是緊緊抱住了Seven。
而Seven也低下頭憐愛地親吻她的額頭。
Seven對奈洛說了什麼,梅菲斯特沒聽見,不過也知道這是自己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瀟灑地將農夫帽子一丟,梅菲斯特對著Seven隨意擺了擺手,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就轉過身消失在越漸濃厚的暮色之中。
“哇,好浪漫的故事喔。”故事聽完,我忍不住說。
梅菲斯特白了我一眼,“那個不是重點吧?”
“不過,這故事的男主角,劇終好像有點悲傷的感覺喔?”
我對著梅菲斯特偷笑,又看了一眼煙雨,想到奈洛的魅力連煙雨都無法招架,又何況是陪了她兩百年的梅菲斯特?
“小鳥兒,你想太多了。你以為我願意陪在那恐怖的女人身邊啊?”梅菲斯特沒好氣地搔著我的頭,“還不是Seven那家夥死纏不休,要我私下照顧奈洛。嗨!感情拿不起又放不下,一點也不瀟灑得像個男人,這點他可是一直沒變吧?”
聽到梅菲斯特數落Seven,我不禁朝他吐舌扮鬼臉,“誰說一定要瀟灑才像男人啊?現在可是溫柔的新好男人當道喔!”
沒想到梅菲斯特聽了我的話後,居然認真思考了片刻,然後一擊掌,說:“原來如此!難怪我還覺得奇怪,不過消失個百年,怎麼我的男子魅力蕩然無存,原來是女人的胃口改變了。”
“不過最後的橋段,我總覺得怪怪的。”我說,回想著磨坊的結局。
“哪裏怪了?”
“以奈洛的個性,她應該會先給Seven一拳或一腳吧?”
“哈哈哈!這個也被你料到啦?沒錯,其實奈洛當時準備了一瓶香檳迎接Seven回來,隻不過當他站在眼前,奈洛大概還是氣不過他一走就是兩百年,居然一回手就將整瓶香檳砸在Seven頭上,你能想像Seven的表情嗎?哈哈哈。”
“那你剛怎麼不照實講?”
“這樣子故事就太不夢幻了嘛。”
“也對喔,哈哈。”
正當我們笑得高興,煙雨突然掛著假到不行的笑湊近我和梅菲斯特。
“嗬嗬,小姐,我們被竊聽了,嗬嗬。”
我鼻子一動,機靈地一回身,果然看到一個身穿全黑的血族藏匿在遠遠的樹影之中,手上拿著貌似小雷達的遠距離竊聽設備,但對方一發覺形跡敗露,立即使出加速能力逃出我們的視線範圍以外。
糟了,要是剛剛的事情傳出去,那鳳凰的秘密豈不敗露?
“追!”
我大聲說,煙雨和我即刻破窗而出,不過,就算敵人的隱身術高明到沒讓煙雨一眼識破,也不應該瞞得住梅菲斯特吧?
我往身後一撇眼,正好見到梅菲斯特這才追趕上來,一臉茫然地朝我問:
“不是同伴啊?”
我到口的髒話就差那麼一點沒忍住。
梅菲斯特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那裏有人,隻不過以為是自己人?這個家夥果然是和Seven同一掛的嗎,連大腦少根筋都一模一樣?
“廢話,是同伴還需要竊聽嗎!”
“喔,說得也對。”梅菲斯特搔著頭,卻一臉猶豫,仿佛還有別的事情沒講,過了一會,才又開口說:“那,有件事不知道對你們重不重要:這個月初從埃及運來巴黎展覽的一具棺木,昨天晚上失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