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洛望著我,眼神中毫不遮掩狡黠的笑意,又說:“不過這血是假的,對吧?”
什麼!
他怎麼可能知道的?
“喔,親愛的妹妹呀,你是騙不過我的;我很清楚我們身上古老的雪米爾之血是什麼味道。”
藍斯洛隨手將音樂盒一翻,小血瓶砸碎在地上,即刻發出了“滋滋”的聲響,將地上侵蝕出了好幾個洞,那是組織特製的強酸溶劑就是那個露了餡嗎?
“親愛的妹妹,我期待與你的真正會麵。”
藍斯洛對我說,我還不能理解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卻赫然拿起刀毫無猶豫地割開自己的脖子,鮮血一噴,整個人已然癱倒在冰棺上!
為什麼?
藍斯洛不是想藉十三皇子之手,以奪得天下嗎!
野心如此狂妄的他,怎麼可能會犧牲自己?
但是雪米爾的冰棺已經接受了他的血,整個石洞頓時搖晃得更是厲害,比人還大的石錐從石洞上麵掉下來,砸落在我們四周;十三個棺蓋不斷震動,逐一從蓋口冒出絲絲白煙。
糟了,十三皇子的複活已在旦夕,他們一旦出棺,世界的天秤必然傾斜,屆時生靈塗炭,觸發葛希納是必然的結果。我現有的鳳凰之力是否足以毀掉他們呢?
不,我不能冒這個險,真正的卡蜜拉之血再留下來也沒用了,我別無選擇,隻希望它能讓我擁有比奈洛毀滅阿卡達古城時更強悍的力量。
第一口冰棺蓋爆開,正當我掏出奈洛真正的小血瓶,就要咬開封口將時,天上卻突然落下來一個身影,單單一隻腳,就將棺蓋給踩住,給蓋回了冰棺上!
那有著古銅色皮膚,灰色頭發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埃索!
我由不得低頭撇嘴一笑。
如果是他,那事情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是吧,“父親”大人?
“你,是誰?”
VV嘴上問得平淡,但出手毫不含蓄,兩把回旋飛刀朝埃索射去,然而埃索隻不過斜眼一撇,兩把飛刀頓時如蝴蝶翅膀飄落的鱗粉般,碎成無數小銀點散去,而在他嚴厲的目光下,所有的冰棺都停止了震動。
而當他的雙眼望向我時,我體內的焦灼感也一下子退了下去;鳳凰之力仍猶在,但是已經無法控製我的心智。
“你究竟是誰?”VV又問,稍微退了一步,不敢輕舉妄動。
“該隱大人!”莉莉絲抬起頭,臉上泛發著喜悅的神色。
“該隱!”這次就連VV的臉上也出現了驚慌的神色。
沒錯,埃索的真實身分就是血族之父──該隱。
不過像該隱這般的人物,就算喬裝成普通人,又為什麼會去開出租車呢?
Seven不會也是受他的影響吧?還是事實其實是反過來?
“退下。”
該隱淡漠地對VV說,看來並不打算追究這次的越舉之事。
後者麵色為難、表情複雜,但隻要她身上還流著血族的血,就無法抗拒該隱的話,即刻退到了一邊。
然後,該隱朝我望來。
“小公主,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該隱笑笑地朝我問,圍在臉上的頭巾已經解下,原本粗糙灰白的長發,現在像是沾染了夜星的光芒,隨風飄逸。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是他的女兒,小莉莉絲的轉世,所以會喊我“小公主”!
“你的車牌被打飛的時候,我從倒後鏡裏看到上麵的字母時察覺的仔細一想,埃索蘭瑞德‘ESRUCLANRETE’的拚字,反過來就是永恒的詛咒:‘ETERNALCURSE’。還有車身內裝的冰磚,人類根本不可能到手,更不可能有辦法將它做成車身;外加,你和梅菲斯特幾乎沒有對話,讓我早就在猜想梅菲斯特是不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卻怕拆穿你的秘密而不敢開口,還要聽下去嗎?”
“不用了,我的小公主果然聰明。”該隱笑著搖了搖頭。
“多謝父親大人的誇獎。”我昂然一笑。
聽得我親口喚他“父親”,該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很感懷的神情,“你真的還記得從前的事嗎?”
我低下頭去,沒有馬上回答,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沉吟了片刻,我抬起頭,決定口述己心:“雖然很多事情已經想不起來了,可是看到母親、看到父親時,內心那種熟悉而懷念的感覺是真的。”
“我當時要亞伯帶你離開,就是不想讓你也背負血族的詛咒,沒想到轉世之後,還是逃不過命運的枷鎖真是委屈你了。”該隱感歎地說,卻溫柔地微笑,撫摸著我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