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像茨密希殿下您品性如此高潔。”莉莉絲忍不住扯出一個笑容來。雖然手部的神經一直傳遞著痛楚,她還是想看她被激怒的樣子。何況,這種神經質的痛楚還帶給她一種病態的快意,讓她更加清醒的同時,另一種嗜虐的快感也慢慢浮了上來。“德古拉伯爵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的。”
“哼!”伊麗莎白給了她狠狠一巴掌作為回複,又再次捏起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將骨頭捏碎。
“看這花紋,你是搶了梵卓?怎麼,莉莉絲那女人居然沒和你計較?還有,這種時候應該老實點吧?”她將其中一顆釘子再用力壓下,讓它釘得更深。“在梵卓答應我的條件以前,你可是要一直待在這裏的哦。”
“你怎麼會覺得我有那個價值呢?”她笑了笑,語氣輕鬆地問道,“我不過是一名後裔罷了。”
“有什麼關係呢?”她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而且既然你誕生的方式那麼特別,就算莉莉絲放棄你,梵卓也不會,就算你可能不是他的種。”她懶懶地笑著,聲音裏透著惡意的戲謔。“況且,大家都需要一個借口,你隻是剛好撞上來罷了。你應該也很清楚,不是嗎?”
的確,她再清楚不過。
“那如果我死了,你還能拿什麼跟卡瑪利拉交換呢?”脖子上的裝飾緞帶勒得她不太舒服,她卻仍像是享受釘子帶來的痛楚一般地感受著。
“你有這麼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但不是現在。”伊麗莎白直起身,退後了兩步看著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耐性與她說這麼多,或許是因為自己多少有些欣賞她的倔降。“你要是死了,那也不錯啊。我不過需要一個開戰的理由罷了。所以你好自為之吧,犧牲品。”
說完這些,她便轉身離開,徒留下一室寂靜。
莉莉絲垂下頭,慢慢放鬆自己的神經,感受自己體內漸漸修複傷口的感覺。恢複的機製在來到手腕處的傷口時,明顯慢了下來,甚至還有點受到阻礙。仔細看去,便能看見皮膚與釘子交接處不斷地重複著腐蝕與痊愈的循環。
不間斷傳來的痛楚刺激著她的神經,以往對於這種疼痛她一向是找人泄憤,或者直接無視;但眼下的情況卻讓她恰到好處地保持清醒,並且保有繼續清楚思考及觀察的能力。
於是,她慢慢調整呼吸,直到幾乎聽不見氣息進出的聲音,整個人也呈現出一種脫力癱軟的姿態。即使這樣做會讓她整個人的重量都掛在釘子上,她也仿佛沒有感覺到痛楚一般。
黑色的發絲靜靜地垂落下來,帶著一種淩亂的美感,遮蓋住了她的麵孔。莉莉絲麵無表情地盯著地麵,漆黑的眼眸中不帶半點溫度,從一旁看去,就好像她已經不是個活物似的。
她就這麼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同一種狀態,並且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即使手腕的傷口再度擴大,導致傷處鮮血直流,她也沒有動過分毫。
直到,藏在角落裏的黑影終於沉不住氣。
不過一個細微的動靜,終於讓莉莉絲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眸動了動,嘴角也拉出一個詭秘的弧度。
那道氣息慢慢接近,最終來到她麵前。
“喂。”屬於少年的嗓音傳入耳中,同時,她的肩膀被輕輕地戳了一下。“你還活著吧?”
“死不了。”她猛然抬起頭,製造出的動靜讓麵前的人嚇了一大跳。“怎麼?還是在你眼裏我已經是個死人?”
那是個一頭灰發的少年。平凡的五官、纖細卻充滿力道的軀體,讓他看起來就和所有的死士一般,沒有什麼區別,除了他那一頭不知道為什麼形成的灰發,以及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眼神極為幹淨的眼,漆黑的眼瞳冷靜而純粹,有種莫名的吸引力,澄澈得不像是一個手上沾著鮮血的死士會擁有的。
而此刻,眼睛的主人正皺起眉:“你死了我很麻煩。”
莉莉絲輕笑道:“和我說話難道就是被允許的嗎?”
他沒有回答,但是看著她的眼神明顯帶出了不悅和嫌棄。他很快下了結論:“你是故意的。”
“沒錯。”莉莉絲表情愉悅地點點頭,這個死士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並不讓人討厭。“你在我脖子上紮了那一針到現在還痛著,還讓我的肚子一路上都磕在你的肩膀上,你肩膀上還都是骨頭,我不過耍你一下罷了,有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