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1 / 2)

莉莉絲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那股躁動壓製下去,而後才用僅剩的一點理智思考他的話,盡管她其實並不願意。可是,仔細想起來,她發現他居然沒有說錯,當時雖然是穿胸一劍,極為凶險的情況,但是她還記得當時醫者的說詞:“殿下很是幸運,這雖然是刺在胸口,卻恰好是貼著要害擦過去,要是再偏一點,莉莉絲殿下恐怕就不隻是如今的樣子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訊息太過令人震驚,還是受到體內那股凶猛本能的影響,她的思緒紛亂起來,第一次覺得原來霍爾竟有些讓她看不透。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什麼?

時節進入冬季,布洛德星球上的生物再次迎來了最艱難的時刻,星球上大半的麵積都被大片的銀白色覆蓋,一眼望去,隻有無邊無際的白。白色可以代表寧靜祥和,另一層意義卻也能說是代表著凜冽的殺意,布洛德的冬天看上去平和無害,卻是處處隱藏著殺機。

鵝毛般的雪片輕輕落下,層層堆疊,覆蓋住每一寸土地,也掩蓋了血跡和屍體。仿佛最好的粉飾,最佳的偽裝,把位於其下的血腥殺戮就此冷藏冰凍,讓一切的殘忍消失在陽光下。

這是密黨和魔黨交戰後的第三個月。自從賽安的掌權者梵卓對撒霸特下了戰帖,雙方的軍隊便到約定的戰場一決死戰。如今,阿特拉西亞平原的土壤表麵已經被血液浸透,一手抓起的泥土處處透著腥紅。

霍爾坐在主帳篷中,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戰報,一旁的伊麗莎白臉上是同樣凝重的神色,並且,隨著戰報漸漸展開,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慘白,殷紅的唇瓣也被她咬得泛白。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等到送上軍情的人一退出帳篷外,伊麗莎白就再忍不住,她一把將自己桌麵上的物品盡數掃落地麵,懊惱地大叫道,“梵卓那家夥到底打什麼主意?難道他真的打算把我們兩個氏族逼到滅族嗎?”

這三個月來,撒霸特的戰況極為淒慘,來自賽安的軍隊雖然經曆了長途跋涉,並沒有像他們一般占據距離的優勢,但卻絲毫沒有受到一點影響,士氣反而極為高昂。

羅森跋親王看著手中的屏幕,蒼白的臉上亦是一片憂慮,眉頭也早就皺得死緊。她渾身上下裹著厚重的衣物,從寬大衣袖中伸出來的手瘦弱幹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這也是為何她平日並不常出現在人前,而是派遣霍爾出麵的原因。雖然也和她本身的性格習慣有關,但自從她因為產下安琪拉而讓身體急速衰弱後,便一直在城堡中休養。如今,要不是因為這場戰事牽連甚廣,她也不可能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離開溫暖舒適的領地。

“茨密希,你冷靜點好不好?”略為刺耳的聲音讓她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她輕輕按摩了一番,閉上眼睛等待不適的感覺過去。

“羅森跋親王,那你怎麼看?”霍爾十指交叉,手肘靠在桌麵上,一雙魔魅的紫色眼眸仿佛沒有波瀾似地望著前方的地麵,像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出神。“你覺得梵卓他在急什麼呢?”

雖然最近每一次的進攻都是以密黨的勝利為結果,但是在撒霸特這方敗得落花流水的同時,卡瑪利拉真正的情況也沒有想像的那麼好過。根據密探的回報,因為距離的問題,加上氣候的影響,梵卓那方的補給異常艱難,因此需要速戰速決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如果是因為這樣,他如今的策略又顯得太過急躁了一些。他究竟在等什麼?把他們逼到死角,然後呢?

“或許是為了莉莉絲。畢竟我們挾持的是她的後裔。我聽說這個薇薇安是她所有血脈中最像她的一個,梵卓的意思很有可能被她左右。更何況,她在卡瑪利拉也有一定的地位。”羅森跋在短暫的思考後,便對著霍爾和伊麗莎白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是目前她認為有可能最接近事實的一項猜測。

“你說的是有可能。但是應該不是最主要的理由。梵卓那家夥雖然很看重莉莉絲,可他同時卻也是密黨的領袖,隻為了這個原因,他是過不了長老會那一關的。所以,應該不隻這樣。”霍爾閉上眼睛,有些心煩意亂地揉了揉眉心。“可惜更多的也無法再探知了,先前的一番清洗把我們安插在核心的人都殺了,如今也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入高層。”

帳內頓時陷入一陣安靜,霍爾和羅森跋仍百思不得其解,隻偶爾在靈光乍現時互相低聲交換意見,唯有伊麗莎白自從方才的爆發後就一直是詭異地安靜的狀態。然而,在這種非常時期,兩人都沒有特別到注意她的異常,隻當她是壓力太大,又或者也在思考眼前困境的突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