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圖被眼前的此番景象搞得有點心慌,不過他還是十分努力的讓自己冷靜、鎮定下來。
奧圖好不容易才從昏暗的環境摸索出日光燈開關的位置,讓黯淡無光的室內重回光明。
但是眼前的景象仍是令他心驚膽跳。
“吸血鬼真正在追捕的是你,我隻是個誘餌、他們的一顆棋子罷了。”雷諾說過的話頓時回蕩耳邊。
“他們在覬覦你的能力,你特殊的天賦。”
雷諾隻是誘餌。
真正覬覦的是我的能力。
一個混血人能有什麼能力?
“他們憑什麼這樣對待他!”奧圖近乎歇斯底裏的怒吼。“要就針對我就好了,不要再三番兩次的找他麻煩了!”
一陣靜寂。
奧圖明白不管自己怎麼吼,喊得再大聲,也無法改變雷諾再度被襲擊的事實,但是他還是想把內心的鬱悶排解出來。憑什麼都是雷諾承受痛苦?憑什麼吸血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奧圖最珍視的人?
憑什麼?
他不想再失去他的摯愛。
讓奧圖不禁回想起兩年前養父母的那場意外。
他們倆人本開開心心的要出門采買當天的晚餐,卻在中途遭到不明的野獸攻擊。詳細的情形奧圖並不清楚,畢竟他並沒有目睹整件事故的經過。
當夜裏的月已高高掛在天頂,爸媽卻仍未回來,奧圖便知必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果不其然,出門距住家未至兩米處便聽得鄰居談論此噩耗。
“費爾查德夫婦未免也太過悲慘了吧!”
“夫妻好不容易才過上較好的生活,現在發生這種事,真是令人鼻酸。”
“而且他們還有一個高中尚未畢業的兒子啊。”
“你是說奧圖嗎?這個孩子以後該怎麼辦,雖然平時看起來屌兒啷鐺的,不過對我們都還算不錯,這孩子真可憐。”
奧圖立馬被兩位大嬸的對話吸引過去,在奧圖極力的追問之下,她們才支支吾吾的向奧圖娓娓道出實情:“你的父母親,稍早才欲從超市步行回來,不、不過,卻在半路被野獸襲擊,就傷勢看來是凶多吉少了。請節哀。”奧圖永遠記得兩位大嬸在向他敘述事發經過時投射於他的同情眼神,多麼的鮮明。
當他再次見到他父母最後一麵時,已經是在葬禮上的事了。
他記得自己哭得很慘。奧圖不是個容易掉淚的人,但是當時的情境直令他無法忍住情緒而潰堤。
之後公寓的租賃到期,奧圖被迫搬離公寓。是雷諾收留了他。奧圖的人際圈並不大,他認識的就唯一這個朋友最真摯的好友。
雷諾是除了奧圖的父母之外,奧圖另一個最信任、也最重要的羈絆。失去了前者,奧圖可禁不起失去再後者的痛。
“我不許......人和人再奪走我最重要的東西。”奧圖的父母,他不能將責任歸咎於誰,但,雷諾會一再的深陷險境,都是因為自己。奧圖不禁常為此而自責不已。
睨了一旁的血漬,不管畫麵再如何怵目驚心,奧圖總得麵對。但是雙足卻不聽使喚,直癱軟無力,使奧圖癱坐在地。
不知為何,奧圖呼吸漸為急促,感覺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擾動著她的肺部,使得鬱悶感在胸口徘徊不去。他的雙眼幹澀,卻視線時而模糊,有時還無法對焦。所幸沒有維持太久。
奧圖重整他的呼吸節奏,卻因一聲巨響而打亂。
“匡當!”
奧圖下試試警覺性的朝四周張望。“是誰?”
沒有人回應,更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除了映滿眼前的鮮紅,其餘沒有任何動靜。
“啪!”又是一聲沉悶而響亮的聲響。
奧圖蹙眉,對於接連的奇怪聲響感到疑惑。奧圖沒有出聲,接著的是一陣深沉的沉默。
奧圖撐起身子,朝聲源探去。聲音是由破裂的落地窗外的樹林傳來,奧圖小心翼翼的放慢腳步朝那裏走去。奧圖在明亮的室內向慘暗的樹叢望去,試圖在黑暗之中尋找出些什麼。
不過什麼也沒有。
除了一望無際,在夜中呈漆黑一片的樹叢之外什麼也沒有。
“唰!”驟然的聲響由叢林傳來,當奧圖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一隻健壯的狼撲在了他的身上,其力道之大,作用力使奧圖不得不往後跌落。
那隻狼的體型不大,約隻有奧圖身高的一半,但其體魄卻很精壯。它的體毛呈現純黑色,銳利的眼眸透著銀黃色的色澤。它壓在奧圖的身子上,銳利的尖牙在奧圖的眼前乍現。
奧圖下意識在狼的腹部位置揮了一拳,但是沒有打中。
它霎時從奧圖的身上跳開,閃到一旁,在一個旋身,變成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生物人。黑色的毛發逐漸褪去,在地麵上掉落一地;略顯短小的四肢伸長成了人的手腳;頭頂也在瞬間長出了大量毛發;然而衣物在變成人身的刹那顯現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