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間麵露驚愕,眼前浮現悲慘的逃亡生涯,甚至在寒冷的冬夜窩在暗巷瑟瑟發抖。一想到此,她寧可去自首,也不要被該死的命運繼續壓榨。
不過凱莎仍猶豫的在狹窄的樓梯口踱步。過了不久,她驀然止步,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放聲呼道:“我不管了,要死就死吧!”
一旦被抓到,她就立刻露出尖牙,假裝失控攻擊眾人。無論是同一警局的同事或其他警員在慌亂之下一定會開槍的,凱莎狠下心走出公寓。
撐著陽傘的凱莎小心翼翼穿過樹林,眼中盡是忐忑。麵前是條綁棵樹之間紅黃相間的封鎖線,連綿至下一棵樹,將中央的廢棄工廠團團圍住,那裏有一、兩個員警在看守案發現場。
他們看見凱莎便走過來驅離,顯然不是同警局的同事,以為她是閑雜人等。不過就算是同事,看到她撐傘又戴帽子、口罩,確實也很難認出來。
凱莎在心中叫苦,本來隻想偷偷看一下,可是太遠又看不清楚,沒想到靠近卻被發現,隻好乖乖出示刑警的證件。就在這時,沮喪的羅伊從工廠裏走出來,見到此景,看了片刻便走過來。
“這不是凱莎嗎?我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嗎?”羅伊不悅地質問,皺眉盯著她看。一旁的警員看兩人認識,離開繼續去巡守
“沒有啊,我......”凱莎一時不知如何解釋,目光垂下、露出苦惱,可旋即靈機一動,訕訕然地呼道:“因為我真的很好奇,對,就是這樣。”
“我真拿你沒辦法耶。”羅伊無奈的歎息,一麵搖搖頭。
凱莎見羅伊沒有半點對她的異狀,於是懷著不安的心情,直望著他,佯裝好奇的一問:“工廠裏的驗屍跟蒐證完成了嗎?”
“唉,結果當然還是一樣。”羅伊歎了口氣,沮喪的埋怨道:“這次的屍體沒有任何指紋,就連我之前跟你提的,被電線捆住手腳的女人身上也沒有。奇怪了,明明是有跟人發生掙紮啊。”
“這怎麼可能!”凱莎激動的驚叫,眸中爆出的愕然久久不退。她記得昨晚明明是徒手製服女人的,居然沒留下指紋。
羅伊見凱莎如此,感到古怪的盯著她,惑聲問道:“隻不過是沒查到指紋,不用這樣吧?”
這一語驚醒凱莎。她連忙慌張的解釋:“沒有啊,我隻是......隻是......”目光飄向別處,不知該如何,驀然她訕笑地轉移話題,“對了,你應該還沒吃午餐吧?我們等等一起去吃吧。”
“你有沒有搞錯,我才剛看完屍體,醫護人員也才剛搬走不久。”羅伊感到啼笑皆非的呼道,睜大眼看著凱莎。
“反正你也看過。”凱莎趕緊胡扯,卻在這時,羅伊伸手進傘中放在她的額頭,疑惑的喃喃道:“奇怪了,又沒有發燒,怎麼變得瘋瘋癲癲的。”
凱莎一聽,麵露慍色瞪著他,拍掉羅伊的手,大聲罵道:“你才腦袋燒壞瘋瘋癲癲的!”
“對了,我現在才注意到。”無視她罵言的羅伊開口遲疑一句,然後打量了凱莎全身上下,疑惑的問道:“你幹麻全身包得緊緊,還撐著傘,應該沒不舒服到這種地步吧?”
凱莎一聽,心中一股惡寒油然而生。沒想到羅伊這麼快發現這點。
旋即羅伊像意識到什麼,含笑打趣道:“還是你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女人,所以開始保養了?”
凱莎聽到這句話,原本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急忙趁勢拉開嗓理直氣壯的呼道:“對,沒錯,我就是想起來自己是女人了,怎樣!有意見嗎?”
羅伊麵露苦笑,雙手在胸前擺出投降的姿勢,可憐兮兮的求饒:“不敢,不敢,小的怎麼敢有意見呢?”他趁凱莎不注意搶了陽傘,爾後替她撐著傘,溫柔地笑著說:“就讓我這紳士為即將邁向淑女的大小姐服務吧。”
凱莎的目光難以離開羅伊的笑容,但是頃刻卻臉紅地回神,露出羞愧的表情,一把搶過陽傘,別過頭,拔腿就走,刁蠻的大聲嚷嚷:“誰要你這頭熊服務啊?長那麼高幹麻,害我跟你說話時脖子酸死了。”
羅伊頓時哈哈大笑,快步跟了上去,伸手放在凱莎的肩上,開心的大聲說道:“我們去吃飯吧。”
他們穿越樹林時,不遠處陰暗的樹叢飄出一大團血霧,裏頭響起富有磁性的男嗓幾聲冷笑,隨後便上升穿過葉片與枝椏間離開了這片郊山樹林。
兩人之後開車到警局附近的餐廳。一路上嬉嬉鬧鬧的,唯有這種時候,凱莎完全忘了過去坎坷的生活,甚至在如今忘了變成吸血鬼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