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有禮地鞠躬,並且讓玫瑰先行。
“裝模作樣,假猩猩。一定有鬼!”玫瑰臉上保持著招牌微笑,心中卻暗暗批評起來。
但當她走進飯廳,看到用餐位置的安排,才警覺到女仆們的笑語是真的。
父親竟然讓她與伯爵對坐!
這......這是她與父親的暗號啊,當玫瑰剛滿十八之時,慕名而來的仰幕者甚多,玫瑰一概拒人千裏,普林頓公爵一方麵麵子掛不住,一方麵也想替玫瑰覓得好夫婿,隻好與玫瑰約定,身為父親他不強迫玫瑰,但閱人無數的他若見了條件好的女婿人選,便會將玫瑰的座位與對方麵對而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該不會父親真的想把她嫁掉了。
玫瑰氣在心底,斜眼瞄了瞄伯爵。
就算這個男人各方麵條件都與她匹配,父親也不該擅自決定。
“玫瑰?”普林頓公爵突然出聲叫喚。
玫瑰這才發現伯爵已替自己拉開座位,正等著她入座。
這下可好了。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玫瑰小姐?怎麼了嗎?”伯爵詢問。
玫瑰深吸一口氣,盡量用著最溫柔的語氣:“沒事。謝謝你。”然後緩緩坐下,但眼神卻瞪著坐在主位的父親。
普林頓公爵正擠眉弄眼地朝玫瑰暗示。
站在玫瑰身後的伯爵沒有察覺這對父女間的微妙氣氛,他繞回玫瑰對麵的座位,然後坐下。
仆人們開始上酒上菜。
飯廳裏詭異地安靜,沒有人開口說話,三人靜靜用餐。
普林頓公爵想找些話題:“呃,伯爵先生,不知道今天的餐點是否合您的胃口?”
伯爵優雅地微笑:“非常可口。”
普林頓公爵:“喝點香檳吧,這可是玫瑰選的喔!”他舉起酒杯,朝伯爵敬酒。
伯爵微微挑眉,他放下刀叉,拿起酒杯回敬。
輕晃酒杯,湊近鼻尖,一股清清淡淡的酒香傳來,不錯。
伯爵:“玫瑰小姐的品味真是出乎在下的意料。”
玫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普林頓公爵緊張了起來:“不合您的口味嗎?”
伯爵啜了一口,溫醇的味道在嘴裏散開:“1200年份,最南邊近海產區,不過現在已經停產。釀造時混入十分之一白葡萄,帶點酸味,卻又保有香檳的香醇。”
玫瑰與普林頓公爵聞言瞪大眼望著伯爵,表情同樣顯得不可置信。
“我說的對不對?玫瑰小姐。”伯爵一貫優雅地微笑。
玫瑰顯得非常錯愕,愣了一會兒:“是。”
普林頓公爵笑了幾聲:“原來伯爵先生也懂得品酒,那有空可以跟玫瑰切磋切磋。”
伯爵倒是謙虛的很:“不敢。”
應是高尚優雅的晚餐,卻在這種三人暗地裏各懷想法的氣氛中度過。
晚餐結束後,普林頓公爵邀請伯爵參觀後花園,然後又借故離開,留下伯爵與玫瑰。
玫瑰暗自歎了口氣,看來父親似乎還蠻喜歡他的。
伯爵坐在秋千上,觀察玫瑰幾分鍾後:“很奇怪。”
玫瑰轉過身麵對他:“什麼奇怪?”
伯爵:“那瓶香檳。”他停了幾秒,抬起頭望著玫瑰:“近海產區因為被私人收購,早在1200年之前就停止販售,你們怎麼還拿的到他們的酒?”
玫瑰會心一笑:“喔,因為我們就是收購的人。”
伯爵:“原來如此。可是在我記憶裏,收購的人不姓普林頓。”
兩百年前,伯爵正在炎熱的非洲內地研究最古早的人類基因,突然傳出該產區被收購的消息,伯爵向該地訂購的那批好酒也被迫換成賠償金,伯爵還為此感到可惜。
玫瑰解釋:“因為那是我爺爺的母親-瑪姬瑞林所收購,老夫人去世之後就由我爺爺繼承。”
“等等!你不可能知道收購人是誰才對,你為什麼知道這些事?”玫瑰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這個可疑的問題。
這是兩百年前的事情,而且是家族之間的協定,照理說根本不會有外人知道。
她懷疑地瞪著這個男人。
伯爵看到玫瑰甜美的臉龐卻擺出嚴肅的表情,不禁笑了出來。
真是有趣。
“你笑什麼?”玫瑰叉著腰。
麵對這麼嚴重的問題竟然還有人笑的出來,真是徹徹底底的失禮到極點。
“玫瑰小姐,個人認為你很有個性。”伯爵真是太讚賞了。如果有極端博物館,那一定要把玫瑰列入收藏,外表與內在的對比實在太強烈了。
有個性?
是指她沒有教養?還是說她失了淑女風範?
“你......你才是個怪人!”玫瑰決定反擊回去,可是她的禮教不允許她像潑婦一樣破口大罵,玫瑰隻好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詞彙。